见背完了中庸的李风月站起身来，满脸纠结的曹贤把目光望去隐隐透着哀望和求和，之前那股长在骨子里的傲劲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胜不了就装可怜，这是失败者常用的方式计量，李风月自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要是今日落入下风的人是她还不知得被数落成什么样子。
隐隐听见周围学子中传出见好就收的言论，李风月面露冷笑又恰巧是刚见到曹贤身后熟人的曹七公子曹欢，便是招手打了打招呼。
此刻在曹欢的眼中李风月就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一条食人大蟒般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不禁吓得向后连连退步，见曹贤把目光朝自己望来，唯恐他把失败的情绪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曹欢连忙低头不敢露出什么异常之色。
李风月明白她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求其善只求其恶顺便表现一下自己勇于挑战强大的独特性格，见着周围大部学子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不指望能再从满是男子的府院里再多得声望值了。
今日狠踩四才子之一的曹欢，就只不过为出被歧视妇女们千百年来的一口恶气。
“怎的，你曹五公子露出这幅神情有何深意？明说出来吧，又有何见不得人的。不过别打方才赌约的主意了，要是今日你输了不但是要把腰间玉佩拿出来外，还要大喊三声那八字言句的。”
原本曹贤露出了方才那耻辱的神色，李风月则面露了然之色时还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正在心中窃喜渡过一劫时忽然被她这神转折的一句言论给气的脸黑如锅底。
腰间羊脂玉佩价值高昂，曹贤虽然心痛但是拿出来也不无不可，谁叫他是输了呢，而且还当众立下誓约这点担当他还是有的。
但是那“女子不如男”时八字言论确实是不可说的，要知道在这时代尊崇的除了孝道与诚信之外，就是尊师了。
曹贤要是把那八字说出来跟当众扇了他老师一巴掌也没什么两样，如此又被李风月重复一遍，他就是想装疯卖傻遗漏掉也无可能了。
这女人可真狠得理就不饶人了，这是周围所有人的心声。
就在曹欢面对李风月咄咄逼人的态势再也坚持不住就要崩溃的时候，忽然右侧人群被隔开，学子们站立两边充满敬意的望着迎面走来的一位花白胡须的老人，至于在他身后则是连着一串府院的教师，其中又以一位飘逸美髯都快长到肚子眼上的中年男人最为显眼。
“院长好，王教务长好，诸位先生好。”见到这先后的两人和一众府院教师，周围人便连声问好。
而曹贤见到老院长到来真的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激动之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直愣愣的望着他希望以他的面子能够让李风月退让一步。
自李风月与曹贤对赌起背论语的时候老院长便已经来到了，自然对此处的情形无比清楚了解。
对于李风月这么一个被太后独独选出的才女参加科考，天下文士多加揣测但都不以为意。认为想要在千军万马的学子之中考上状元谈何容易，依靠太后势力最多也就是在举人止步而要知道汴京科场可是士大夫的天下，
一个女举人的名头也足够是贻笑大方了，满不在意的儒士中老院长也自然是其中之一。
但到后来李风月意外成为金陵案首时，才是彻底引起了老院长的好奇。要知道当日监考的可是杨府尹，对于杨戬这人老院长与其也是打了多年交道，深知他的秉性。
杨戬对于风骨和规矩极为看中，最看不惯的也是官员间的徇私舞弊。不说是被太后选定的人，就算太后亲自到来也绝没有放水的道理。
但人终究是要讲情理的，杨戬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碍于威势和仕途最多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案首肯定是没有希望的了。
然而一切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了老院长，在那首满江红一词出来且评鉴之后，顿时也觉得这案首给的不怨，要是他来阅卷也定会为如此的。
至于石碑的原因，老院长则是一直隐瞒在内心深处。
那时候金陵还是晋朝的都城，只因为自己年青时候气盛遇见疯女人在书院闹事，虽然解决了但也是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影响。之后在酒楼里又喝了满腹的酒张狂说出“府院内女子与狗不得入内”的言论，恰巧被微服私巡路过的太祖皇帝听见还是当了真，留下旨意要他酒醒之后把此话刻成碑立在书院门前。
皇命不可违，老院长暗恼自己酒过话多时候也只能如是照办，碑一立也就是五十年之久。
这是老院长极力隐藏的秘密，没有流传出去所以外人也都不曾知晓，还以为他是因为当日被疯女人刺激了所以才会做下这举动。
想不到与自己颇为欣赏的女才子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的。要在暗地里李风月与曹贤立下这誓约，年过古稀的老院长亲自为当年自己所翻下的罪孽道歉也不无不可，但这是在公众之处，要是有损于书院的名声对于半生都投注心血进府院的老院长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故作未知的样子，一脸美髯刻板的王教务早就得了老院长的暗中授意，那双威严的眼睛四下一扫众学子皆是低头。从李风月身上略过之后，回落在曹贤身上沉声问道：“因何聚集在府衙门外？”
“禀…禀教务长，是因为那位名为李风月的女案首在看到了府衙门外的石碑之后颇为不堪，再加上学生见其为案首也有些才华升起了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