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反感,但他对你还是挺好的。你姐这个人啊,是个混球,说话还没你好听,你多帮你姐说两句。”
直到把喻青琰送回畅园,周文菲都没找到机会开口,黄惠南又一脸期待的脸色,她只能一个劲点头说:“我会的。”
下了楼,喻文卿靠在树边等她:“送你回宿舍。”
都走到湖边了,再不开口,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文菲鼓起勇气:“你这样到了丈母娘家都不上楼,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她想起那天中午她骗他去望月楼时他说的那句“闭嘴”,真的好凶,后面几个字越发地没气势。
喻文卿挑了挑眉:“别管闲事啊。”
“你和婧姐的事,不算闲事。”
“你管不着。”喻文卿又没好气。
周文菲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颀长的背影:“喻哥哥,婧姐她可能有产后抑郁症。”
喻文卿转过身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子,只要不依着她,她天都能吵下来。”
“不一样。以前她吵,都是那种不在乎的劲儿,现在,她很怕失去你。”
“我从来没有要和她离婚的意思。”
像是要表明衷心,但话说出来意味却很苦涩。协议他和姚婧都签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对方聊过这件事,聊过心中的想法。他们终于走到了责任大于爱的这条路上。
周文菲想起那晚姚婧来找她求她去阳少君酒庄的眼神,摇了摇头:“她不是怕离婚,是怕失去你。”
喻文卿望着湖边发了会呆,才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宿舍去吧,不用怕,我在这儿看着你。”
纤瘦的身影消失在紫薇楼的入口,喻文卿方才坐在湖边的石凳上。
这几年夫妻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旧的没解决,新的又来,姚婧的情绪问题一直都在,并不是说生完青琰后变得更突出,所以他确实不曾往“产后抑郁症”这方面想过。他更没想过,有一天姚婧会担心失去他,毕竟次次吵架,次次喊着“不过了,离婚”的人,从来都是她。
结婚前夕,喻校长和他说过:“不要以为你们青梅竹马就能万事大吉,姚婧的性子反复无常,你也是个暴脾气。不要跟着闹,你是个男人,要做你们婚姻里的那块磐石。婚姻不稳,会反过来吞噬你刚刚有起色的事业。”
他以为他做到了。可真做到了,姚婧怎么会听外面的人说风就是雨?
好讽刺。好多年前他和米扬(财务总裁)为了找融资在北京呆三个月,想省酒店的费用租了个短期公寓,吃住都在一起。打电话时,姚婧还开玩笑:“你们要打炮我也不反对,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不去学金融。”
那时的他们,仅凭爱意,就能相信对方。而今天,他们共享财富和地位,有健康活泼的女儿,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为什么?这么多天喻文卿一直在想,想来想去,也许还是因为他们走了截然不同的路:他在商场打拼多年,成为一个凡事先看利益的商人,而姚婧追求的恰恰相反,是商业社会里日趋没落的艺术和自我表达。
刚分开走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们的关系比一般的夫妻要融洽,因为自由、松散。要走得够远,才意识到“分道扬镳”的分量。就像六七年前,姚婧身边的朋友,他基本上都还认识。现在她要开派对,他能认出来的,绝不会超过三个。
所有人都说他们有感情基础,应该好好谈一次。但他们两个迟迟不肯去做,无非心中清楚,沟通没有什么用,只会暴露更难堪的感情状态——
无论他们中的谁,都没办法抛弃当下,去追另一条路上的那个人。
无论他们中的谁,都没办法抛弃对方,一心朝着自己的前途奔去。
他们卡在婚姻里了。
这样的事实,局外人又怎么会懂?
喻文卿想起周文菲说“产后抑郁症”的郑重模样,心想她怎么知道?她没生过孩子,没结过婚,没谈过恋爱,却说得很懂似的。她接触过?还是看过书?
算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这种可能,他都得陪姚婧去看心理医生。
姚婧却说,他们需要的是婚姻咨询。
好吧,喻文卿去了。心理咨询医生是姚婧某个朋友推荐的,有哈佛大学心理学博士的学位,有近二十年的从业经验,据说不少社会名流、豪门夫妻都是他的客户。
起初这刘医生只当他们是无数来找他的创业夫妻中的一对:多年扶持、共经患难,一朝成功,挣下不菲身家,然后男方有了外遇,女方情感上被抛弃。
且和过往很多的案例一样,这次咨询也是女方提起预约。丈夫能陪着一起来,意味着要么还有感情,要么在企业经营或家事财产上,女方还有话语权。
且面前的这个男人才三十一岁,英俊多金,绝不可能没有女人问题。
这是刘医生对喻文卿的第一观感。
基于他多年的服务经验,他建议喻文卿先坦诚。坦诚有利于接下来的沟通、和解。可喻文卿并不喜欢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