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色的是什么花?好奇怪的香味。”
此时萧洛菲的眼里只有一片血色,颜色之深竟快要掩盖住原本黑色的瞳眸。荆默倒是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花海的颜色真是触目惊心,腥血般艳红的颜色看的令人头晕目眩。
“不能摘,危险!”
萧洛菲被荆默突然的叫喊声吓住了,即将触及花瓣的手在离花仅咫尺之遥的地方顿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荆默也是一脸怔样的看着已收不回来的手,他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同样很意外会做出此等举动。
“怎么?这花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萧洛菲满腹狐疑地问。
荆默尴尬的收回手,不能总让它晾在那儿不是。这要怎么解释呢,完全没有头绪啊!总不能说是大脑短路造成思维不受控制而引起的间歇性癫痫吧,也太没说服力了。
“呃,总之是很危险的东西就对了,千万不要碰。”
萧洛菲俯身细细的观察花的每片花瓣,除了有些怪异的条纹,其它地方倒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她低头轻嗅花的气味,一股浓腥的气味霸道的钻入她的口鼻,最后直抵胸肺。腥味充盈着她的鼻腔,有点儿窒息的感觉。
萧洛菲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一双手恰到好处地托住了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跌倒。
“这花……会笑!”她说话都喘不上气,眉头紧皱,捂着口鼻一副作呕的样子。荆默将信将疑地趴在地上侧耳倾听,仿佛真的有孩子般“咯咯”清脆的笑声,但声音很快就消失了,短暂的一瞬让人误以为只是幻觉。除了风声似乎还有流水的潺潺声,水流平稳的漫布至神经,花香四溢。
有一座独木桥横空于河面,又有湍急的水流咆哮着,然后是伴随清脆的断裂声……
荆默觉得头冒金星,天旋地转中好像是四肢朝天的,一团黑影不住的在眼前挥舞,更加重了眩晕感。他一把抓住萧洛菲的手,“你这家伙,一巴掌差点扇死我。”
萧洛菲把脸撇向一边,“掐你人中不醒,本来想把你勒醒的……”
你扇我巴掌还有理了是不?千万不要一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的表情,不吃这套。
“好吧。我原谅你了,让我起来先。”
“唔,荆默,你认识这花?”萧洛菲问道。
他下意识摇摇头表示否认,不过他清楚这花是有点问题,总之他中了幻术就是最好的说明。他本能的觉得很危险,可又哪里说不上来。荆默俯身要去闻气味,萧洛菲拉都拉不住,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咳,领悟精神就好。
荆默捂着口鼻朝后倒去,期间不住的呕吐,污秽在空中飘洒出完美的弧线。动作一气呵成,宛如现场重放,只是不同于萧洛菲的是这次并没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来托住他倒下的身躯,萧洛菲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
“萧洛菲,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荆默仰天痛呼。
“我可没逼你哦。是你自己非要闻,这赖不得我吧?”
荆默使劲擤鼻子,这股味道实在太恶心了,是只有腐尸才会发出的气味。
萧洛菲眉间微凉,几乎同时手上多出了一把弓。然而同样是拈弓搭箭气势如虹的动作,却把荆默吓的不轻。
“等等!”他焦急地大喊。世事就是这样,越是不允许做的事就越刺激。萧洛菲自动屏蔽掉了荆默说的话,数支光箭射向空中,随后迸裂下落,光点般的雨。
萧洛菲叉腰得意的大笑:“给我开辟一条道路吧!”
荆默气结的捂脸,这下完了!自从萧洛菲进了这塔域,其行为举止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至于哪不正常,显而易见。
他只能无助的看着流星般下落的光点在接触到花海的一瞬间骤然爆裂随后腾起烈焰,火焰冲天而起,似是遭受急剧痛苦的魂灵一般向上扭曲着。荆默吓得嘴直打哆嗦,倘若离得近点……真是不敢想象身处火海的滋味。事实上更精彩的还在后头,爆炸的冲击波将花瓣抛向天空,霎时间红色漫天飞舞,犹如初春遍山挑花,落花缤纷。
飞舞的花瓣带着燃着的痛尖厉地呼喊着,无望中落入另一片花丛,又是一团烈焰。点燃它们的是绝望!
荆默脸色煞白,哪怕有火光照耀也无法使他的脸看起来稍微红润一点,因为这燃烧在塔域里的火竟是冷入骨髓的。脚软的他一个踉跄跌坐于地上。剧烈的火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扩散,不消几分钟就连成了一片,完全阻挡住了去路。不过最诡异的事还要数火光中传出的瘆人的凄厉声,血色的烈焰有意无意的扭曲成巨型的鬼魅,尖厉的声音呼啸而过,绝望的能量也能如此强烈。
荆默完全感觉不到本应扑面而来的热浪,反倒是脸颊上的肉如同冻结了一样,连带着表情也定格了。他心想在漫天遍野的大火面前若是自己反而被冻出毛病了,可还有脸面见人吗?
可他就是动弹不得,他死死的掐着衣摆,指甲深深的陷入大腿上皮肉里。荆默艰难的扭动脖子,试图将脑袋扭向朝着萧洛菲的一侧。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么做完全是徒劳,感觉不像是身子在扭动,更像是躯体里的魂魄在扭动。
可恶……难道就这么交代在这?
荆默耗尽所有气力才使得双眼瞥向了一侧,此时眼白已占据了大半个眼眶,眼睛的一半完全突出眼眶。火焰尖厉着向四周蔓延,眼见快要烧到脚尖了。
他终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