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乎,他心底……心底也是有着为难事的。”
过了一会,那大手上的颤抖倏地止住,费幼梅幽幽的抬起大脑袋,定眼看去,只见到杨宗志一脸沉冷如水,面上古井无波,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杨宗志想起那赛凤姑娘贵为大宛国的公主,却是抛舍了身份地位,随了自己一道在凤凰城中出生入死,最后情势逼迫之下,自己才不得已将她留在了凤凰城,竟没料到,这一分别之后,两人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念想起自己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受到皇上器重,封了正一品的护国大将军,而那赛凤公主,却是……却是……
杨宗志的眼眶微微有些潮润,心想:“无论如何,日后也定要再去北方找到赛凤姑娘,看她一眼,否则于心难安。”
竹楼内固摄狂笑一阵,笑声紧震落檐角的灰尘,听着尽是厌气充溢,恍如伤心,又似乎恨铁不成钢,他平息下来道:“秀凤,你也不用再跟我发怒,咱们虽然话不投机,但是立场总是一致的,师父他老人家说务必在这半年之内给南朝内部制造些动乱出来,这段时间一过,咱们休养完毕,定会再次挥师南下,直取南朝的洛都,上一次……上一次我们诱敌深入之计只成功了一小半,那姓杨的小儿在最后关头,舍了一半的兵马回去,这凤凰城一战,对他们元气的伤害便不够大……况且,我在凤凰城里曾经听说,那姓杨的小子似乎没死,这事便蹊跷之极,我们大军将他们几十个人重重围在霍得山上,后来士兵们冲杀上去,乱刀砍死了他,我还曾亲自去见过他的衣着打扮,而且……而且赛凤也辨识出了他脖子上的紫玉符信物,说他没死,我是万万不信,哼,这……这定是南朝朝中无人,故意放出来唬人的风声。”
费幼梅捏着杨宗志的大手,小耳朵静听里面说话,她听到这里,恍惚的微微一惊,不由得伸出另外一只小手,轻轻抚到了自己羊脂白玉一般的脖颈上,那里……此刻正是有一个小小的紫玉符,她转回头来,依稀见到杨宗志皱起眉头,仿佛想着心事,再透过他看过去,却是见到……见到另一个瘦骷髅一般的细细人影,悄悄的潜到了竹楼的侧壁。
固摄又道:“我们今次想方设法先夺了北斗旗的旗主位置,然后号令这旗下的人马,暗中联络部署,到时候这便是我们隐匿在南朝内部的一颗极为有用的棋子,哼哼,南朝的那小儿皇帝万万也想象不到,我们上回夺取北郡十三城之战,全是佯攻,他心想他们不费多少兵卒便从我们手上将十三城抢了回去,自然小看我们北方四国的大军,到时候战事一起,我们里应外合,一定杀他个措手不及。”
杨宗志听的恍然大悟,他一直都对北郡十三城之战疑虑重重,心想蛮子铁骑素来勇猛,怎么与自己交战起来却是如此不济,此刻听了固摄的话,方才暗自明白,原来去年北方蛮子却是故意败给了自己,露出败像以引诱自己的十五万大军挥师北进。
秀凤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固摄,你们大男子要夺取南朝的天下,抢光他们的财富和美貌女子们,这些我根本便不关心,要不是爹爹一再嘱托我,我倒是宁愿永远呆在神玉山上,才不愿意跟着你们淌这一滩浑水。”
固摄嘿嘿的狞笑一声,轻蔑道:“尽是妇人之见,南朝的蛮子们体质又差,又是愚钝,全是些瘦弱的病夫,他们凭什么占着这么美丽的江山不放,照我说来,咱们北方四国的壮汉精兵们才应是这天下的主人,咱们抢了他们江山,就让他们给咱们当奴仆,作差役,咱们便可尽享荣华富贵。”
杨宗志心头微微怒起,暗哼道:“想得倒美!”
他刚刚想到这里,身边的费幼梅忽然用柔细的小肩膀轻轻搡了搡他的肩头,他转眼看过去,见到费幼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张的倪视住自己,左眼一眨一眨的对自己身后施眼色,杨宗志回过头去,惊奇的发现那瘦骨嶙峋的六姑娘,不知何时走到了竹楼边,也和自己二人一样,转过耳朵听着里面说话。
那六姑娘听见里面人说,要让南朝的子民都给他们当奴仆,不由气得咬牙切齿,她面色微微一怒,杨宗志便发觉过来,赶紧抢几步,悄悄伸手拦住了她。
六姑娘没有注意到他和费幼梅,忽然被人抓住,霎时便想开口大叫,杨宗志大手一伸,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唔的一下,一口气又尽数咽了回去。只是这六姑娘虽然瘦弱,但是性子倒也强横,她被杨宗志从后抱住,便想扬起双脚来蹬竹楼的侧壁,费幼梅清影一闪,伸出一指点在她腰间的期门穴上,六姑娘双腿一软,便好像死蛇一样瘫了下去。……
杨宗志将六姑娘丢在苗寨外的草地上,一伸手拍醒了她,六姑娘睁了睁眼,忽然一跳而起,粗声道:“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
她转眼看个仔细,见到原来是今日前来相亲的那两个汉族小子,只是那方才本是歪眼斜眉的小子,此刻竟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对面,但见他剑眉星目,面相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俊逸。
六姑娘看的一呆,一口气便提不上来,呼的软下口气来,道:“你们……你们也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杨宗志摇头道:“六姑娘,那些人是怎么住进你们苗寨的?”
六姑娘下意识心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口中却是如实的答道:“他们……他们给了我爹爹一大笔银子,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