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面目狰狞的样子,格外恐怖。
小小的胤祯,坐在床上,惊恐的看着自己的额娘。
他温柔的额娘呢?
“妖怪,妖怪!”胤祯指着德妃,肉肉的小手拍着床哭叫起来。
他是德妃千盼万盼的儿子,是六阿哥夭折后对她最大的慰藉,说是心头肉也不为过。
看到自己心尖尖儿上的儿子,用厌恶、害怕的表情看着自己,德妃连忙放下手中的利器,慌神的过去哄他。
胤祯是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初九生的,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两周岁。
皇家血脉再是与众不同,他也还是个不懂事的婴孩。
“额娘!妖怪?”胤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面蹦,像刀子似的往德妃心口插。
德妃是被气狠了,否则无论如何她不会在幼子面前失态的。
皇贵妃就是她的心魔,夺她的儿子,抢她的爱人,她和她必是不死不休。
“胤祯不哭啊,你刚才是刚睡醒做恶梦了。额娘在这儿呢,没有妖怪的。乖,额娘的宝贝儿,不怕啊!”德妃温柔的笑着,她轻柔的抚摸着胤祯的小脑袋,笑容可亲。
胤祯大眼睛迷糊的看着德妃,小手挠挠头:“额娘好,妖怪坏。额娘,吹吹,吹走妖怪!”
“好,额娘保护着咱们小十四呢!”德妃珍惜的吻了吻胤祯的额头。
胤禛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面容更冷。
“四阿哥,您别跑啊,十四阿哥还在里间歇着呢!”
胤禛面无表情:“十四弟已经醒了。”
追过来拦人的奴才,看着浑身冒着寒气的胤禛,再望着里间神情差不多的德妃,扑通一声跪下。
永和宫的奴才都知道,德妃不喜四阿哥。
“额娘命我来看望德额娘,既然您这儿有十四弟陪着,我就不打扰了。天气炎热,请德额娘保重身体。”胤禛恭敬道。
德妃望着他来了就走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孽障!”德妃恨意满满道。
胤禛是她的耻辱,她恨他。
胤祯不懂事,他亲近的抱着德妃的腿,奶声奶气道:“孽障,打走他!”
德妃闻言转怒为喜:“还是额娘的小十四贴心,不像你四哥是个讨债鬼,专来气我的。真不愧是皇贵妃养大的,喜怒不定,招人讨厌。”
“讨厌!”胤祯鹦鹉学舌道。
胤禛走到半路上,听到德妃开心的笑声,还有胤祯奶娃子的咯咯笑,心堵的发涩。
皇贵妃从来没有让他忘记生母,可是他的生母为什么总在他靠近后,厌恶的推开他呢?
他做错了什么?六弟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和皇贵妃没有关系,和太子也没有关系。她却将所有的恨加注于他们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真的心累了。
“四阿哥,您是去承乾宫,还是回阿哥所?”苏培盛是胤禛新挑的奴才,机灵聪明懂规矩,很合他的心意。
胤禛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承乾宫:“回阿哥所吧,额娘见到我这样会担心的。”
苏培盛乖觉的退到后面去,一声不吭。
但像他这么懂眼色的人太少,胤禛前脚进了自己的院子,佟宛乐后脚紧巴巴的贴过来。
“爷,这是妾身为您做的绿豆汤,您消消暑。”佟宛乐小声小气道。
胤禛不理她,径直往前走着。
苏培盛笑呵呵的走过去:“佟格格,爷累了,奴才替您端着这绿豆汤可好?”
“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怎能让他人染指。爷,您累了妾身可以替您捶捶腿捏捏脚。若是您想听小曲儿,奴才也能唱出两句呢!”佟宛乐的胆子比前几个月大多了。
那时候她还一口一个奴才自称,现在已经敢蹬鼻子上脸。
望着佟宛乐小家子气的模样,那眼里的垂涎,恨不得就地把他摁倒在地,从而得到子嗣,得到荣华富贵。
胤禛从心底里泛着恶心:“你为何不能像佟侧福晋一般?”
想想佟宛颜站在胤礽身边美好的样子,他们之间的眼神是那般甜蜜干净,不掺杂任何外物,胤禛就无比的羡艳。
“爷,佟侧福晋是太子爷的人,您不能多想。”佟宛乐尖着嗓子吼道。
她瞪着眼睛,惶恐的揪着胤禛的衣袍:“您也喜欢她是不是?就因为她长的好看吗?那您看看妾身呀,妾身是嫡女,她不过是个庶出的。”
胤禛冷漠的将她一脚踹开:“你把本阿哥当成何等qín_shòu不如的人?”
他羡慕的是美好的感情,而非美好的容貌。
“你瞧不起庶出,当初何必放弃太子来靠上本阿哥?”胤禛道。
佟宛乐急道:“您是不一样的。”
您是未来的皇帝,太子现在的荣耀不过是海上泡沫,不堪一击。
“呵。”胤禛冷笑一声,连罚她禁足的话都懒的说出口。
“苏培盛,你去将爷挂在书房里的那幅字取过来。”胤禛转身背对着佟宛乐,吩咐苏培盛道:“去毓庆宫。佟侧福晋为额娘念的佛经辛苦了,爷身为人子,理当去道谢。”
佟宛乐被徒留在紧闭的门前,她痴痴的念叨着胤禛临走前说的话:“佛经……佛经……”
胤禛到毓庆宫时,佟宛颜和胤礽正好一起躺在床上,一人一个戏本,咿咿呀呀的唱着。
宋词元曲,嚼弄在唇齿间,甚有味道。
胤礽没唱两句,就要摸摸佟宛颜的小手,捏捏她的脸。
闹腾的佟宛颜火气上来后,他又一脸无辜。
“小颜,你现在有身孕在身,太医说咱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