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谁?”
吕清音张张嘴,良久才吐出二字,“诸葛。”
“身中破日蛊的结局,你作为南疆前圣女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我”吕清音眼底浮现丝丝刻骨痛意,声音也越发的低哑,“他还在人世吗?”
“不在”顾庭看到吕清音眼中渐渐生起的绝望,顿了顿,才继续道:“不在如何?在又如何?终日不可见光明,承受噬心之痛,空有大把时间,却丝毫不敢再沾染武学。即便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吕清音听言,不由踉跄地后退一步,神情有些呆滞。
他那样卓绝无双的人,陷入这样的境地,是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他怎么能死呢。
他还不知道阿鱼的存在,也不知道
吕清音此时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一些什么。
随即,又听顾庭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响起,“可惜不想活却必须要活着啊。”
吕清音闻言,猛地抬头,看着顾庭,定定道:“你是说,他还在?”
顾庭看着吕清音眼中隐有泪光,就直接将诸葛无渊那些破事都告诉了吕清音。
毕竟,这位还是自己的师母,是阿鱼的娘亲,他还是不要玩的太过火的好。
所以,顾大公子您是觉得人家都被你说得眼泛泪光了,不算过火?
吕清音听完顾庭所说,不由叹了口气,“你能否何日带我去见见他?如今月音华已经从这个世彻彻底底消失了,我也勇气去面对他。”
顾庭点点头,这本就也是他的目的之一,看他师父那别扭样,到时候就算用祓右去了破日蛊,也逃不了孤家寡人的结果,他这个好徒儿当然要帮帮人家。
你确定不是因为帮着姬凡坑自己亲师父而心存愧疚?
西周与南疆之战还在持续,战线还在襄城处。
而此时,在距离襄城前较远的一处山林中,姬韶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双唇,抬头看了眼他们下来的峭壁,见没其他人再下来,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身旁尚存的几个兄弟。
南疆军在粮草充足后,月妩化又掉遣了内部其他氏族的兵力来补充前线,以致镇守襄城的兵力又达到了十五万。
在两方人马都休整了几日后,南疆军率先对驻扎在嘉裕城的西周军发动进攻,这回的统帅已是昌仪氏的族长昌仪靖。
西周军虽都经历好几场战役,有些疲惫,但在其强硬的身体素质,以及司青禹前几日发明的一些世人未曾见过的适用战争的大规模机关的协助下,又将南疆军再次打退回了襄城。
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南疆军这次由昌仪靖带领,虽也是败了,但损失兵士的数目也才一万左右。
而姬韶这回被困,是因为在此战后,姬凡收到消息北齐又有五万援军派来,她便命姬韶带五万人去拦截。
哪知,援军是真,可是来的不是五万,而是十万。
姬韶在五万西周战士的抵命相护下,才从那十万北齐援军手中逃了出来,而西周军也由最初的五万变成了姬韶身周的这寥寥几十人。
伸手抹开眼周遮挡视线的鲜血,将带血的布条从手解下来,换了个面继续包扎好虎口处的伤口。
这几日她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来追击的南疆兵士与北齐兵士,偏偏那帮子南疆军的蛊术在杀人不行,可在找人还是好用的很,他们藏在不管哪儿没几个时辰,就会被找到。
她虎口处的伤口便是因为挥舞了银枪过度而形成的。
一个与姬韶一样,由于长久四处躲追兵,脸糊了鲜血黑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导致看不清面貌的兵士,黑漆漆的手里攥着一个小野果,一瘸一拐地来到姬韶眼前,将果子在衣服难得的干净处擦了擦,再递给姬韶,“小郡主,吃个野果子吧。”
姬韶看着兵士手里的野果子愣了愣,抬头看到兵士眼底的真诚,不由感到鼻尖有些发酸,摇了摇脑袋,哑着声道:“我不吃,你吃。你也两三日没吃过饱饭了,你吃。”
那兵士咧了咧嘴,露出与黑漆漆的脸极不相衬的大白牙,爽朗道:“还是小郡主吃吧,我是男子汉,岁数又比小郡主大,抗饿得很。”
姬韶抬手,用手背按了按眼角,这才伸手接过野果子,声音沙哑地厉害,轻声道:“谢谢。”
那兵士听到姬韶的道谢,有些受宠若惊。面色微红,但是脸脏东西太多看不太出,挠了挠后脑勺,连忙对姬韶摆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
一旁的其他将士见此情景,看着那害羞的兵士哄然大笑,有几个胆大的还当着姬韶的面调侃了那害羞的兵士几句,闹得他连忙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
而姬韶看着身边这些人的笑脸,方才眼中的涩意也淡了不少,跟着大家也不由弯了弯嘴角,微微握紧了手中的野果。
突然,就听到枝叶刷刷的摆动声,姬韶眸子一凝,沉声道:“撤!”
将士们听令,立马收拾了东西,跟在姬韶身后准备离开,其间有个将士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道:“这些南疆狗,真是没完没了。”
姬韶听了沉了沉眸子,用蛊术寻人的南疆军,不就像狗鼻子一样灵敏吗,还真是南疆狗。
他们现在剩的人少,行动方便但疲惫不堪,而南疆追兵精力充沛却人数众多,山林行走不便。
所以两方的速度没差多少。
姬韶武功底子好,而且这些西周将士都以护着她为己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