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永安还是那个永安,赵显还是那个赵显。
赵显就是一头披着清俊外壳的大尾巴狼,表面上高冷孤傲,内则腹黑不已,是彻头彻尾的“衣冠qín_shòu”,冷起来叫你呼吸都不敢大声,坏起来的时候能叫人恨得牙痒痒!
杨祁站在引宝阁外,眯着眼睛看着引宝阁醒目的招牌,眼里暗流汹涌,最后终究是嗤笑了一声,而后舌头顶了顶后牙槽,只觉得牙根有些酸,一股不服输的感觉油然而生。
赵显,上一世你我明明互不干涉,这一世你为何要抢我的人!
杨祁明知是徒劳的,却还是在引宝阁里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手下明确告诉他摄政王已经走了,他才负手起身,又抬眸看了一眼某个方向,眼里闪过浓浓的嘲弄之色!
有手下神色有异,疾步过来附耳几句,杨祁听了面色未变,嘴角却紧绷着了。
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才转身走出去。走到掌柜的面前,他顿了顿步子,旋即对掌柜的温润一笑:“劳烦陈掌柜代为通传一声,杨某年少,若有不足之处,还望摄政王海涵,下次前去杨某拜访一定带足礼。”
陈掌柜笑着应了,面色未变。等见杨祁阔步走出引宝阁,他才敛了面上的笑意,对着杨祁的背影看了许久——虽只是少年模样,但背影笔直□□,步伐健稳,不是池中物!
却说许泠被赵显带着出了引宝阁,又腾空翻越了好些屋檐、围墙,直到许泠的小心脏快要受不了,赵显才抱着她停下。
许泠稍稍缓了劲儿之后再去看,才发现已经到了一条几乎没有什么人的街,街上寂静无比,只有谁家看门的大黄狗偶尔吠一声。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匹马,马儿高昂其首,身形流畅俊不清的倨傲。
许泠好奇的看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想笑,她又看了赵显一眼,越发觉得连马儿都肖主人,这匹骏马随赵显随的紧,连呼吸间喷出的热气都有种睥睨万物的姿态!
被许泠以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赵显猜出了她眼神里要表达的揶揄,只能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
然后,许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背上好端端的坐着了。一想到身下就是那匹神态倨傲的马,许泠就有些罪恶感,她怎么觉得......这匹小马似乎有些看不起她?觉得驮着她,有辱她的身份?
许泠俯身看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马儿可着劲儿往上翻的白眼,许泠被它逗笑了,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赵显更无奈了,他看了面前的一人一马,嘴角翘起,一翻身就坐在了许泠身后。
大概是认主人,赵显一上来,小马儿立即消停了,还对着许泠讨好的打了个响鼻,那噗嗤一声把许泠吓得不轻,直接靠在了赵显怀里。再去看马儿,它的眼睛躲躲闪闪,竟是有些委屈。
许泠又被逗乐了,帷帽被挑起,眉眼弯弯,唇畔带笑,梨涡浅浅,着实美的很。
赵显舍不得移开目光,直愣愣的看了许久,看的许泠剜他一眼,他才一脸满足的收回目光。
本来许泠对骑马没什么好感,她还有一次不太好的骑马经历,导致她现在对骑马的印象就是累的筋骨酸疼、身体散架。经过小马儿这样一闹,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对骑马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它叫什么?”许泠问坐在她身后的赵显,赵显这人不仅贴她贴的近,还用铁臂箍了她的腰,不许她远离。
“忆安。”赵显低喃。
许泠浑身一颤,就听到赵显补充:“我想把我的永安永远种在心里,在那片最柔软的地方,不求她长成参天大树,只求她能叫我在能思考的时间,想到的全都是她...所以,我给这匹马起名忆安,寓意永远记得你。”
“忆安......”许泠也低声呢喃,心中又是一阵激荡。身下的马儿似乎能听懂她的说什么,还配合的甩了甩马尾。许泠失笑。
赵显就拥着她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纵马疾驰。本是有些燥热的天气,许泠带着帷帽还有些微微出汗。
等忆安开始跑起来之后,就有清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凉的触感,再配着此起彼伏的蝉鸣,许泠的心起了点点波澜,而后一圈一圈的漾开。
许泠发间的清香就在赵显的鼻尖徘徊,她温软的娇躯就在他大掌之握,赵显舒服的微眯起了眼,时不时的俯身低嗅许泠的发丝。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忆安的速度才渐渐慢下来。
这一慢下来,盛夏的炎热立马就扑面而来。不消半刻许泠就出了汗。赵显从腰间拿出一方帕子,耐心又认真的为许泠擦去额间、鼻尖的细汗,深情专注无比,就好像在做一件多么神圣的事一样。
许泠看了赵显一眼,只见他额上的汗顺着额角留下,发间和鬓角都是湿的。他的肌肤比寻常男子稍白一些,在阳光下温润如玉,染了湿意的鬓发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相反,还给他添了些人味儿,总算不是那么的谪仙了。
他的下巴紧绷着,有一两滴不太听话的就顺着下巴滑进了领口里,他浑然不觉。
许泠想往前挪挪,大热天的,两个人抱在一处儿,能不热吗!
她刚动就被赵显圈了回来,赵显结实的胸膛贴她贴的更紧了,许泠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炙热,仿佛含了一团火。
赵显伏在她耳畔,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缓缓道:“你连汗都是香的,这就是...香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