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浔不悦地移开目光,不再看靳图海。腊味双拼套餐来了,她埋头吃饭,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如果靳图海不能提供靳亚吉没有杀人的证据,就彻底不管他了。
左擎苍不等靳图海回应,接着说:“这十几天里,你一共寄给我六个包裹,里面全部都是动物的尸体。其中,你还寄了一只死狗给我的爱人,使她受到了惊吓。往小了说,你在恶作剧,往大了说,你恐吓我,并以此威胁我们的生命。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再次把你送进牢里?”
靳图海沉默下来,脸色铁青。
“你向我的爱人道歉,马上!”左擎苍命令道,话锋一转,“否则,我拒绝知道关于你儿子的任何情况。”
打蛇打七寸,他总是能精准捏住别人当下的命门。
靳图海没有任何犹豫,猛地站起来,舒浔以为他要不开始暴怒臭骂左擎苍,要不夺门而去,结果他大声说:“舒寻!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这一回!我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不想出这种馊主意,这些年我闹也闹了,求也求了,根本没有人理我!”
舒浔瞥了他一眼,闷声冷淡地说,“好了。”
“你坐下。”左擎苍抬手往下压了一压。
“我儿子不是杀人犯!”靳图海边坐边强调,真的如同祥林嫂一样。
左擎苍坐正了,手肘撑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女性死者指甲污垢检测时提取到的dna和靳亚吉一致,如果靳亚吉没有接触过她,她身体上为何会留下他的部□□体组织?很明显,靳亚吉强x或者杀害她的时候遭到了反抗,女性习惯用指甲挠人,因此指甲里留下你儿子的皮屑。再者,女死者皮包上的指纹也跟靳亚吉比对上了。靳亚吉没有不在场证据,所有的物证都显示,他就是凶手。”
为了阻止他继续絮絮叨叨重复他儿子没杀人,舒浔说:“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们也无能为力。况且,你是直系亲属,你的证词能不能被采纳还需要一轮验证。”
靳图海的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那个小女娃死的时候,我儿子在家看电视,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信。他们说亚吉借口讨水喝,淹死了小女娃。亚吉不会到别人家去讨水,一块钱的矿泉水他买不起?就算没带钱,赊一瓶谁敢说不行?亚吉一直就没承认杀人,他只说自己偷了死在厕所的那个女人的钱,被她发现了,两个人打扯了几下。他们也不信。他妈杀个鸭子杀个鸡,亚吉都不敢看,说臭,还杀人?!”
舒浔思忖了一下,忽然找出了一丝不对劲,“对了擎苍,两起案件为什么被并案侦查?难道只是因为都是x侵后杀人,而且时间间隔不久?两起案件有留下相同的物证吗?”
“我猜想,是因为在同一个辖区、两起案件相隔不到一个月、x侵后杀人并伴随谋财、留下指纹。”
“靳亚吉因为嫖.娼、偷窃被派出所抓过,有案底的人更要注意不能留下指纹才对。”
这时,靳图海插嘴道:“是了!我们那儿的野鸡30块钱一次,还能讲价到25。我儿子干嘛强j别人?!”
看样子他也没少玩野鸡。
左擎苍和舒浔一时沉默了,各有所思。
靳图海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在牢里还听说过更加不得了的事……我儿子被他们害死之后,我们北燕,又发生了好几个女的被强j后杀掉的事!凶手一直没抓到!就是我们那儿混蛋警察嘴太严,上头有人罩着,要升官,外头地方谁知道?他们嫌我儿子死得太早,不然是不是要全部推他身上才好?”
左擎苍蹙眉,抓住了重点:“又发生好几起?”
靳图海笃定地点头如捣蒜。
如果靳图海所言为真,那么北燕警方甚至g省厅都没有向上请求技术支援,没有公开悬赏征集破案线索,跟别提让记者报道此事。虽说全国的公安系统是联网的,但如果不是有心去做案件串联,就不会发现某个城市有多少起相似案件。
要证实靳图海的话,只需要查一查系统。
桌上的饭菜被靳图海一扫而光,如果不是忌惮着左擎苍,他可能还会叫一瓶白酒。
虽没有直接证据,但靳图海这么一唠叨,案子疑点其实很大。
左擎苍想起了发生在白银市的连环强j杀人案,凶手不但杀人,还割下女性的一部分器官或者组织,心理极度变态。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至今仍未抓到凶手。纵观全国,这样的悬案很多很多,但当地警方从未放弃侦破,公安.部也竭尽全力帮助破案。破这样的悬案不仅需要技术、智力和团结,还需要运气。
前不久连臭名昭着的开膛手杰克都被揪出来了,相信那些悬案也一定有破获的那天。
左擎苍结账时,对靳图海说:“我安排一个宾馆,你……”
靳图海打断他的话,“不必了,谢谢你请老靳我吃了顿大餐。你们首都的物价太贵,宾馆肯定也不便宜,不劳你破费。我没剩多少钱了,不得不回北燕。你查你的案子,而我,还得赚钱活着。”说着,他很期待地看着左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