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浔看着电脑中自己做出的侧写,不满意地摇摇头。凶手已经杀了三个人,对他的画像仅仅停留在这个阶段,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舒浔干脆闭上眼睛,纷乱复杂的线索在脑中交织,忽然想起自己的导师曾经说——
如果通过侧写根本找不到凶犯,不是凶犯狡猾,而是侧写错误。
侧写错误?
看看案子的排查工作多么冗杂吧,旧城区所有冻库、配备冰柜的商铺、家中有容积较大冰箱的住户,一个一个找,所有探头,一个个查看,最后却在轻而易举地情况下得到了凶手在加油站买汽油时的画面。
舒浔不禁想,凶手家可能根本没有冰箱,他可能经常出现在警察们身边,只是大家都忽略了。如此想下去,就演变成了一出《无间道》……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温和的嗓音,舒浔睁开眼睛,感觉左擎苍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帮她按捏着。
“我想帮你。”事实上,她一直想这么做。
左擎苍把下巴搁在她发顶,笑道:“终于承认自己是我的助手了?”
“助手……”舒浔也不知怎么灵机一动,忽然抬起右手,张开,“你说的是我的右手吗?”
某个因为老婆怀孕初期不得不禁欲的男人身体一窒,这是舒浔第一次成功调.戏了左擎苍,也算是缓和缓和因为案子的棘手而日益紧张的气氛。
“陪我出去走走,买点话梅吃。”舒浔拉起左擎苍的手。
左擎苍忽然意识到,这几天废寝忘食的工作狂态度一时忽略了舒浔。
二人携手漫步在繁华的商业街,舒浔望着橱窗里的衣服,有点遗憾地说:“过几个月就穿不上这种收腰的裙子了。”
“趁还能穿的时候,不进去试试吗?”左擎苍搂着她的腰就往里走。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舒浔没有进去,只是转个弯继续往前走。
“换季跳楼价!跳楼价!厂家直销!名牌服装统统100!只要100!最后一天!”不远处,一个高音喇叭重复播着宣传词,几张大海报贴在橱窗上,店门口摆着一个摊子,上面杂七杂八的衣服、裤子堆在一起,粗粗一看,一年四季的服装都有。虽然号称“名牌服装统统100”“最后一天”,可摊子前并没有多少人驻足。舒浔想起帝都百货在圣诞后打出的“五折”优惠时那抢购的狂潮,觉得这里太过冷清了。
“唉,烦死了,天天循环播这些!我都要被洗脑了!”几个路过的年轻女孩发牢骚道,“分明就是虚假宣传,什么‘最后一天’,每天都是‘最后一天’,从不见他们什么时候真的关门。”“对啊,每天衣服都堆在那里不见少,就是赚个吆喝,也太低劣了。”
“原来如此。”舒浔觉得蛮好笑,转头看左擎苍,却见他望着橱窗上贴着的巨幅海报,若有所思,看样子很像觉察到什么。
果然,半晌,他转头说,“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忽略了随意性。”
舒浔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哪个方面?”
左擎苍用下巴指了一下重复播放跳楼价广告的大音响,“正如这家永远都号称最后一天大降价的商铺,降价多少、生意做到第几天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旧城区的商铺也是一样,他们平时八点打烊并不代表案发当日也按时关门谢客,只要凶手有杀意,他可以在某一天故意延迟到凌晨打烊,或者干脆不打烊,像蜘蛛结网等待猎物一般。一两天提早、推迟打烊不会被人发现,这种随意性是kfc、m和一些连锁超市等那种有着严格管理模式的商铺不具备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利用自己的随意性成功躲过了排查,有嫌疑的不止那五个?”舒浔陷入迷茫,这一发现是不是意味着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娅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回去,一起做个侧写。”左擎苍严肃地看着舒浔,他的女人,在大是大非上必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最初的侧写存在问题。”舒浔点头,已四下张望是否有无客的计程车。
左擎苍不顾身边人来人往,抱她入怀,重重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大庭广众的,舒浔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
回到下榻的宾馆,两人把各自的电脑打开,对坐着,像进行面试的考官和应聘者,只是眼中多了许多惺惺相惜。舒浔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之前的推理小游戏,说:“还记得鹭洲市局支队老张的老花镜吗?愿不愿意再玩一次,但不准争胜负?”
“你主动相邀,我能不应战?”左擎苍微微一笑。
“说好了,不是战争。”舒浔再次强调。
左擎苍点头,“开始吧,依旧女士优先。”
这次的火药味远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左教授,那我就不客气了。凶手,男,曾学医,独居,现经营一家饮食店。”舒浔抢占先机,“凌晨与深夜,对于工作结束准备回家的女人和正在执行侦察任务的警察来说,澡堂和超市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更何况,这二者的营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