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战马的咆哮震撼了这片大地,死亡的恐惧暴风般凌虐撕扯着城楼下这些卑微的只想求生的难民的心
城楼上樊城太守谢炽看着城楼下哭喊的难民,远处飞奔而来的铁骑,牙齿咬得格格响。
烈国兵围着难民群转了一圈,在难民后面摆开阵列,如苏唯曦所想,开始从难民中挑选青壮年。
战鼓轰鸣,嗡嗡不绝,弄得难民们更加惶恐心慌。
烈国兵挥着刀枪,难民中被挑出来的几百名壮丁走在前面,城墙上架上云梯攻城。
惨叫声,尖嚎声,喝骂声……
没被挑出的难民一步步慢慢后退着,苏唯曦远远地瞄到一个个倒下的人,一股股喷洒的血液,止不住要呕吐哭叫,太恐怖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些杀人场面。
攻城持续了四个时辰,城下的死人堆积越来越多,夜幕降临,烈国吹起鸣金收兵的号角。
烈国兵开始整队,赶着难民一起后撤数里,开始生火做饭,宿营歇息,难民们被圈在一起,由士兵把守着。
一夜过去,清晨,太阳升起霞光万丈,对于难民来说,这是又一个灾难的开始。
烈国兵士吃过早饭后,又把难民们赶到城楼下前,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在一队士兵的簇拥下,来到城下。
而后士兵开始喊话。
“谢炽,开城门投降,要不我们将军就把城外的这些百姓杀光。”
城楼上没有声音,烈国兵从难民群里抓出一个妇人,开始吆喝:“谢炽,现在开始报数,一、二、三……”
“啊……”一声惨叫,人群骚动起来,那个妇人已经被砍下脑袋。
随着报数声,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开始还有死者的亲人的哭泣,后来便静寂无声了。
徐成业与徐父攥紧的拳头青筋突起,徐成业甚至想冲出去阻止,被徐母死死拉住了:“阿业,你不能出去,出去只能是送死啊,你跟你爹还要照顾我们娘俩啊!”
人越来越少,他们这里的拉扯引起了烈国兵的注意。
几个士兵过来把他们一家人拖到阵前。
苏唯曦的心提了起来。
烈国将军轮廓很是壮实,彪悍刚猛,饿狼一样地盯着她们,
苏唯曦与徐母抖抖索索站着,徐成业没绑住的右手被苏唯曦紧紧抓住,他顿时软了下来,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站着。
“怎么?你们有意见?我铁果木不怕你们有意见。”铁果木哈哈大笑:“有意见又怎么样?这江山,以后就都是烈国的,看看你们的太守,不是就为了自保,不敢开城门放你们入城吗?”
刺耳的笑声在尸海中震荡,苏唯曦咬牙强忍,死抓着徐成业的手,她怕徐成业控制不住发作起来,暗暗祈祷眼前能逃过一劫。
铁果木用左手挑起苏唯曦的下巴,失望地啧啧声:“可惜了一个小美人,气色这么差,别是有痨症。”
苏唯曦汗毛炸立,恶心得几欲作呕。
徐成业在铁果木挑起苏唯曦下巴时身体一颤,手一伸想去挥掉铁果木的左手,苏唯曦急坏了,两手一起包住徐成业的手掌,不让他挣脱。
调戏完苏唯曦,铁果木的眼光转到徐母身上,他又失望了:“听说大宁出美女,怎么一路上不见一个美人儿,扫兴,左右,朝城上喊话,谢炽再不投降,把这妇人砍了。”
烈国兵开始喊话:“谢炽,再不投降我们就把这妇人砍了。一、二、三……”
徐成业与徐父两眼赤红,就要与铁果木拼了,却因为一个包着眼,一个左手吊在脖子上施展不开,很快被烈国士兵死死按住。
苏唯曦看着那挥起的大刀,肝肠俱裂:“娘……”
她扑过去推开挥刀的士兵,扑通跪在地上:“将军饶命,求将军放过我娘。”
“哈哈……。”铁果木狂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你说放过就放过啊?砍了。”
“将军,小女子愿意为将军去劝降太守。”苏唯曦大喊。喊完了人也镇定下来,她情急之下胡乱喊出来,此时却突然计上心头。
“哦?”铁果木饶有兴味地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面黄肌瘦,脸上厚厚的一层尘灰,眼窝深陷,不过五官倒是精致,一双大眼此时定定地看着他,毫不退缩。
铁果木暗赞,南蛮子里难得有这样硬气的女子。就冲这份气概,铁果木决定同意。
以后的岁月中,他无数次后悔今天的决定,苏唯曦日后成为烈国的强敌,其实也算是被他逼的。
眼下只听得苏唯曦对他说:“请将军先命人替小女了写一封求见信射上城楼。”
铁果木听了又暗赞这女子够机灵,没有要求自己写信求见。
其实是苏唯曦根本无法自己写信,她穿来这一个月多几天,虽然这个国家语言与现代的普通话相同,樊城城门上有两个奇怪的类似繁体的字,她勉强能认出,字却不会写了。
军中文人拿着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