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根本无法推测刚才的谈话内容。
一家三口进了屋。
一进门,傅冰先饮了口茶,随后开口道,“平家下月便会上门提亲。”
说话时,喜怒不辩,静静看着女儿。
傅兰芽心里一阵慌乱,脸上却保持镇定,淡淡垂下眸子,也不吱声。白皙脸蛋和脖颈却不受控制地都氤氲上一层霞粉。
羞涩自然是羞涩的,她可一点也没有掩盖自己想法的打算。
傅冰噎了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儿这副模样,分明很愿意这门亲事。
他虽早早出仕,又曾在朝堂上挥斥方遒,实则骨子里最是离经叛道,对些繁文缛节一向嗤之以鼻,否则当年也不会对来历不明的阿敏一见倾心,后又排除万难娶她为妻。
女儿这个反应虽出乎他的意料,却恰好吻合平煜方才那一番求娶的话。
果然,因着这一路的种种变故,女儿早已和平煜互生情愫。
他并非冥顽不灵之人,此事又恰好触动了他对妻子的思念,心情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细究起来,平煜委实算得良配,他也深知,若不是此人放下前嫌、一路相护,女儿早已身陷绝境。
只是,他并未忘记当年西平侯府是在谁手里定的罪,又是因着谁的缘故被发配三年,就算平煜肯放下芥蒂,西平侯府其他人呢?
在未确定西平侯夫妇的态度前,为了避免女儿受委屈,他绝不会松口。
想到此,他和儿子对视一眼,再次转眼看向女儿。
须臾,他温和地开口了:
“父亲虽已脱罪,傅家家产仍罚没在官中,近日恐怕无法发还。就在来时路上,已有几位门生前来寻父亲,念及我们一家暂且没有下榻之处,收拾了好些住所。这几名门生在父亲身陷囹圄时曾四处奔走,说起来,因着父亲缘故,这几位学生曾在王令手底下吃了不少苦,父亲感念他们的为人品性,不忍拂他们的意。再者,这宅子的主人与我们傅家非亲非故,长久住下去恐惹口舌,既父亲和大哥出了狱,不如接了你一道去往别处安置。”
傅兰芽本以为父亲会顺着她和平煜的亲事往下说,没想到父亲话锋一转,竟说起了搬离此处之事。
虽讶异,也知父亲的话甚有道理,平煜想来也是怕生出是非,才有意对外宣称这宅邸是她母亲表亲的私产。
既有了旁的下榻处,随父兄一道搬出去才合情合理。
可是……关于她和平煜的亲事,父亲选择闭口不谈,似乎还另有考量。
她隐约能猜到其中缘故,也深知父亲是珍视她才会如此,便乖巧地点点头道:“女儿听父亲安排。”
转眸看向一旁的哥哥,就见哥哥正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哥哥的目光直如明镜,简直能把她心底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
她心虚,若无其事地端茶来饮。
傅延庆见妹妹分明有些窘迫,微微一笑,不露痕迹地给妹妹递台阶道:“天色不早了,诸事都已准备停当,一会,平大人会亲自送我们离府,车马也已候在门口,你和嬷嬷收拾一番,咱们这边走吧。”
茶盅放在唇边停了一瞬,她暗讶,原来这里头还有平煜的主意。
她放下茶盅,歪头看向哥哥,好半天,她没能从人精似的哥哥脸上看出半点端倪,只好懊丧地暗吁口气,假装高高兴兴地点头道:“这样再好不过,我和林嬷嬷这就收拾,还请父亲和哥哥在邻屋稍等。”
她才不会在父兄面前流露出半点对亲事感兴趣的意向呢。
父子俩很配合地出了屋,任由傅兰芽收拾行李。
到了府门口,傅兰芽隔着帷帽往前一看,出乎她的意料,平煜早已上了马,正等在一旁。
她定了定神,目不斜视上了车。
马车启动后,她又悄悄掀开窗帘一条缝,就见平煜又一路不紧不慢地跟随,似是怕惹人侧目,始终跟傅家人的车马保持一段距离。
直到她一家人到父亲门生处安置妥当,平煜才一抖缰绳,疾驰而去。
接下来几日,对于她和平煜的亲事,父兄都极有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
她出于矜持,自然也没有主动追问亲事的道理。
到了这处宅子,平煜出入不再像从前那样方便,从未来找过她。
她虽然思念他,但更多的是沉浸在与父兄团聚的巨大喜悦中。
傅冰获释的消息一传开,每日都有从前的门生或是朝中官员前来拜访,明明是寄人篱下,但这宅子俨然如傅家府邸一般,从早到晚热闹非凡,直如回到了当年傅家盛况。
傅兰芽身处内宅,整日抚花弄草,十足过了一段悠闲时光。
她并不知道在此期间,陆晟曾携陆子谦亲自上门赔罪,更不知陆晟竟自动“摒弃前嫌”,厚着脸皮开口替儿子求亲。
陆晟老脸通红,含羞带愧地说:陆子谦为了帮傅兰芽脱困,曾集结了众多武林高手,千里迢迢远赴云南相帮,后在北元回京途中,儿子还不幸染了痢疾,险些病死。
一待病好,儿子便在二老面前长跪不起,恳请父亲答应他上门求和,只说此生除了傅兰芽,他谁也不娶。
陆晟被儿子逼得没法,这才舍了老脸,亲自登门致歉。
引经据典说了一通,他只望傅冰看在儿子一片痴心的份上,莫记前嫌,应允了这门亲事。
结果自然是陆家父子被傅冰盛怒之下扫地出门。
傅兰芽在家中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