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务市场爆发了一阵骚乱,一群在此蹲工揽活的人为了两根烟囱将一个老头团团围住,众人欲冲上前给老头点颜色看看!正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这活儿,我干了”原本混乱嘈杂的劳务市场,忽听有人喊出这一句,立刻变得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向传来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中年男人头戴一顶狗皮帽子,披一件颜色似钢笔水的大袄,破旧的军裤,穿着一双已经翻开了的大头鞋,肩上背着一个带着补丁的老厚帆布兜,在那直挺挺的站立着,此人,正是“宋永江”。
引起公愤的老头忽听这一句立马来了精神,直嚷着,呦呵,有好钢口儿啊!啥样个人啊,这我得好好喽喽!老头拨开人群,直向着宋永江而来。走进身前老头仔细的端详着他,看了好一会露出大牙笑道,嗨呦!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哈哈,不错不错,怎么茬儿,还惦记着开放改革呢!说罢放声大笑。劳务市场的人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搞得稀里糊涂,宋永江此时冷静的对其说道,大爷,您那两根烟囱,交给我了,您老赏口饭。老头闻听此言,又是一阵大笑道,好!好样的!甭说能不能修好,不管咋招,有你这后生这一句话,啥都好说!
宋永江此时也露出微笑道,那就谢谢大爷了。随后对周围的劳工说道,大家散了吧,多谢各位给兄弟个机会,说罢从衣兜里掏出一盒未拆封的铁鹰烟,对众人发圈。太阳延伸至人们的头顶正中央,强烈的光芒照耀下,略显得有些闷热,房檐下的冰溜子尖刺端,也滴滴答答的消逝着冰水。十二月份的哈尔滨,像是人们的内心一样无比的寒冷,比春风来的更早。
临近中午,宋永江应约向着南郊岗的地方而去,此刻的他,心中多了一份希望,心底的那块巨大的顽石,也随之沉下一大半。而此刻早早等候在南郊岗的贺邵伟等一行五人,正蹲守在一颗老歪脖树下,静静的等候着宋永江的到来,当下不住的巡视着四周,恐又生变。在贺邵伟的心里,对宋永江存在着半信半疑,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宋永江一个混迹在劳务市场的泥瓦工,会给众人带来怎样的惊喜,然而那个年代虽说是存在一定的社会扭曲与畸形,但也相对的有着一定的义气与纯真。宋永江自从那时将贺邵伟放掉之后,在贺邵伟的心里就觉察出,此人绝不简单,这种气魄与胸怀,是贺邵伟万万没有想到的,甚至宋永江体现出的这种个人魅力,是可以令他折服的。所以贺邵伟抱着试探性的目的,与找个更好的教训人的借口来此应宋永江之约。
然而时间一点点的悄然而过,越发的临近中午,迟迟不见宋永江的人影,这使得贺邵伟对其产生一丝顾虑与愤恨!越不见人影,越发的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人拔光了毛的猴子,被宋永江彻底的给玩儿了,如果今儿不见宋永江的人影,莫说在这四个人面前尽失威严,传出去,更会毁了我“道里区一哥”的身份地位!想到此处已经盘算好如何对付宋永江,子要你今天敢不来,哥们找到你家,看不见你的时候就成天往你家门口拉粑粑,有猫楼儿我都拆了不拉,全上你家门口整去,都特么给你留着!子要我见到你!没别的,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千六百多个大嘴巴!这时,身旁的四人中有一个凑近贺邵伟身旁说道,伟哥,我咋总觉得这姓宋的,不像个老实的,你看那天那架势!你说他能不能把条子勾来,那要是真那么的话咱哥几个扰乱治安的罪名可坐实诚了!听身旁手下言罢,贺邵伟当即眼角一立当即喝到,他敢!借他俩胆儿!随即转念又说道,不过这事也真得小心点,这瘪犊子玩意也特么备不住!身旁的手下说道,伟哥,要不咱几个先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在远处看着,玩意那瘪犊子把条子勾来咱也好撒丫子跑啊!听到这贺邵伟觉得是个好主意但立即故作姿态照着那人的后脑拍去,唠啥磕呢!哥是见事逃跑的人吗,你这么说话你是不知道伟哥勇猛的存在啊!那人急忙说道,不是伟哥,没说逃跑,咱这不是叫“战略性撤退”吗?
啊,对,你这么说对!那咋的,哥几个跟伟哥一起战略性那个叫撒丫子去哈,走吧走吧!说罢几人一起哼唱着邓丽君的“甜蜜蜜”曲调离开了老歪脖树下。
正午强烈的阳光使得宋永江眯缝着双眼,来到了南郊岗,一眼望去整座秃山荒凉无比,仅有的几只家雀在枯枝上跳来跳去。宋永江四下巡视一圈,除了阵阵呼啸而过的冷风别无他物。宋永江摸了摸仍隐隐作痛的腮帮子,大步的朝南郊岗里走去。
贺邵伟与手下的四名同伙正躲进苞米垛里胡天吹地的侃大山,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有人来了!众人为之一惊,一起向那方望去,果然一身着蓝色大袄的人挎着布兜向着老歪脖树附近走去,贺邵伟暗自欣喜,好小子,你果然来了!刚要走出却被手下拦住,伟哥,先看看再说,万一是条子放的钩儿呢!这一句引起了贺邵伟的警觉,所以五人决定见机行事,先观望一阵再说。
宋永江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环顾一周后但见四下无人,这时心下想到,或许贺邵伟只是图点钱财,见我实在拿不出多少钱打一顿出出气也就是了,犯不着跟我在这扯这些没用的,想到这里想转身离去,转念又想,或许是迟到了也没准,万一他们真来了,见我不在这情况会更糟,再说老头那我已经应承下了,就单凭我自己那活儿肯定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