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人早都追着沛小岚出去了,她从桌上拿了个杯子,蹲下身拾起几片盛了药汤的药碗碎片放进去,随后才慢慢离开。
回到自己屋中重新准备更衣梳妆,不久后便有人传了消息来,说沛小岚被萧凌派人强行送回上屋,还让人重新煮了碗药送过去。南怀贞看了一眼带回来的杯子对鸳鸯说:“明天上外头去找个大夫回来。”
“小姐不舒服?要不要告诉王爷去请太医?”
“不用,就找普通的大夫,切记不必声张。”
“是。”
到了入宫的时辰,她在王府门口见到了脸色不善的萧凌,免不了上去问了一句。
“你都听说了?”萧凌走到轿子门口问。
南怀贞温柔劝慰:“王妃是皇后娘娘的外家甥女,王爷还是该给些面子的。”
萧凌冷哼一声:“连你都这么说,殊不知她仗着皇后方才有多撒泼。”顿了一顿他道:“皇后又如何,这是雍亲王府,不是皇宫内院。”
这话看似是在指责南怀贞说错了话,其实还是在气皇后一家子,南怀贞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萧凌又问:“那个婆子如何,要你准备的事情做好了?”
“王爷放心,一切都依王爷的意思教过了。”
“好,进宫。”
轿子一起,王驾便向宫城去。一路上灯树千光,到了宫城下了轿,暮云合璧,二人一前一后在甬道间往元宵家宴设立的地点而去。
殿门口,太监还没有撩开帘子就听到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进了屋门再看,原来是诸位皇子和皇帝仅存的几位兄弟伉俪都陆陆续续到了,兄弟间说着寒暄客套的话,王妃们也聚在一旁闲话三两。
这是家宴,为显家人间的亲密无间,所以大家伙儿的桌子离得都不远。
六皇子是个跛子而且天生体虚,近年又愈发孱弱,这几日朔风刮得猛烈听闻又病倒了,因而赶不及今日的宴会所以没来,故而萧凌夫妻两的座位和萧砚及南怀珂是挨着的。
今日话题的中心必然就是睿亲王府,睿亲王妃从失踪又现身足足一年光景,所有人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南怀珂倒不掩藏,除了那个刺客的事情没说,其余的事诸如她不慎跌入江水中后如何被石门观的监院所救,如何养伤,又如何上京等等诸如此类,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诸位王妃平时哪有这样的奇遇,俱皆听得惊奇不已,又见她说话时沉静如水,丝毫不为过去颠簸而一惊一乍,连秦亲王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八弟妹,你这际遇实在惊心动魄呐,亏你沉得住气。”
毓亲王萧择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等众人都感叹一番后才问:“八弟妹身上撞得伤可都好全了?”
萧择虽然是皇后的亲儿子,可是一贯不争不抢不甚起眼,他出了声南怀珂这才注意到他,侧过头微微一笑说:“多谢四哥关心,都好全了。”
“瞧你的脸色还是不好。我府上有一株北地的野山参,来日派人送到你府上,你煎水服用或是放在汤里,复脉固脱,益气摄血,总之都是好的。”
“野山参最是难得,我怎么好白白要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有什么,”突然一个声音朗声道:“既然是四哥的心意,八弟妹收下就是。将人参做成蜜饯,每日服用既可解馋又可固元,何乐而不为。”
南怀珂寻声看去原来是萧凌,那一张脸虽然俊美,可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阴狠。她起身微微欠身算是见过,又朝他身后的怀贞打了招呼。
南怀贞上前笑道:“二姐的气色虽然还一般,可是身形比起之前圆润不少,可见是渐渐康健了。”说完又转身向众位亲王和王妃行礼。
南怀贞知分寸懂进退,因为她“妾”的身份低人一等,这样谨慎一些也是没什么错。可又因为她是睿亲王妃的妹妹、雍亲王的爱妾,所以大家对她仍旧高看一眼,也都回了她的礼。
秦亲王问:“怎么雍亲王妃不来?自她上一回小产已经过了许久,身子也该恢复了。”
他的妻子秦王妃是个和善的女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虽然没有孩子,带夫妻二人的感情十分要好。她附和自己的丈夫道:“是啊,也该带她出来见见我们。”
萧凌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经此两次小岚大受打击,如今萎靡不振郁郁寡欢,实在也是无法出门。”
“那就更该散散心了。”
“二嫂说的是,等有了空我带她去封地逛逛,权当踏青了。”
而在另一头,太子近来屡受弹劾以及皇帝的训斥,本来就心情奇差,最后一次更是被萧砚吓的惊惧出病,他心里恨毒了萧砚根本见不得他好。眼见所有人都围在他们夫妻身边相处融洽,胸中一口闷气愈加浑浊,干脆坐着就没有过去。太子妃想去凑个热闹也就不怎么好意思了,只好陪着他坐在一旁,两个人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