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出了个好主意,然而母亲却朝他无力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她换过很多城市,也从来不肯告诉我住址。”
说到这里,尹母的心发酸,女儿真的太不信任她了。
只不过和她拿到女儿住址后想做的行为摆在一起比较时,便变相印证了她不值得这份信任。
“人都找不到,我艹你干什么吃的?”
在旁边老神在在地看着电视,任由儿子辱骂妻子的尹父这时开嗓:“去老张家问问吧。”
两人恍然——是啊,订下婚约的,是可以找到的张家。
只不过,和‘好欺负’的血亲相比,张家在当地小有势力,而且也确实富有,说到底是他们收了钱又搞不定女儿,现在还上门兴师问罪?他们都有些犯怯。
最后这个难受的差事,自然落在最没地位的尹母身上。
尹母叹了口气。
这时,她无比希望,女儿可以主动回来,或者拨个电话,告诉她,她愿意为了家庭牺牲自己,接受这个婚……尹母想不出女儿拒绝的理由,毕竟她和老公养大了她,给她一条命长大,为什么会反过来给家庭带来恐慌和灾难?
想到用连珠炮脏话来掩饰恐惧的儿子,她心脏像有一万只蚂蚁咬噬一样难过。
抱持着这悲怆的情绪,她忐忑地敲响了张家的门。
丧子阴云尚笼罩在张家头顶,但和尹母相比,张太太的衣装体面太多了,皮肤也比较白,很久没有日晒雨淋地劳作过了。 她阴沉着脸听完尹母说明来意后,咧开轻蔑的微笑,带一点恨意:“你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说好的,这件阴亲本来就要一条人命,你跟我保证了什么?姑娘完全自愿。所以你也跟我要了一个很自愿的价钱,几万块娶一个姑娘,我干事不厚道?你这话老娘就不爱听了。”
在这边的行情来说,是不折不扣的高价了。
原本尹家给尹晴七找的男方,因为她在外面打过工,很可能已经不是处了,又是村里人眼中的高龄,就只愿意出八千。
要不是附近村子实在找不到适龄的女死者,张太太也不愿意干这么缺德的事:“呦,当初是你好说歹说的劝我……说我儿子不能孤伶伶的下葬,又说姑娘为了弟弟聚亲愿意得很,我才答应了你,合着好话你说尽了,现在姑娘不见人影,我没跟你要回彩礼就不错了,你还敢上门来跟我要说法?今儿我家里的爷们都出城去了,晚上才回来,不然早给你打出去,还让你在这得吧得吧的,看了我就心烦。”
尹母拽她的手袖:“你不能这样啊,那婆娘说要我儿子命,我就一个儿子,你这是收买人命……”
这句话戳到了张太太紧绷的神经,脸上一直绷着的骄傲轰然破碎,她反抓住尹母的手臂,五官被愤怒和悲伤扭曲成狰狞的模样:“我死的不是儿子吗?!我不管,我花了钱,我就收买人命怎么了!?你不是早知道的吗!?你还跟我做交易,现在发现要祸害到儿子了,后悔了?门没没有!除非你能把彩礼钱还我,嗯?你还得出来吗?还不出来就滚,滚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将尹母往外推。
尹母本来想赖着不走,但张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恶狠狠地恐吓她:“你不滚,等我爷们回来,直接去把你儿子狗腿打断!”
于是尹母不得不滚了。
婚期杀机尚早,但打断她儿子狗腿的威胁可是今晚就能立刻实现的。
张家男人多,结实小伙子一字排开,确实可以把尹安吊起来腿打断,而他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尹母没办法,只能回去说服懒惰的丈夫和儿子一道去。
想着带两个男人,腰杆能挺直,翌日去到张家,却被邻居告之张宅全家出门旅游散心了。
斧底抽薪。
虽然沉浸在丧子悲痛中,张太太依然门儿清,来了个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过了风头回来,到时候大局已定,无论尹家是不是真的会出事都好办。
在城里念到中学的长子教她,这叫不在场证明。
尹家三人对着张宅紧闭的大门傻眼了,倒也不敢做出破门而入,查证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的举动。
找不到亲家,他们现在只能寄望于冥婚是假的,不会真的弄出人命。
尹母日夜吃素念佛,尹安则走了另一个极端,他开始拒绝相信这种古怪的事:“拜托,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冥婚那一套吗?我从一开始就不信,只是想从那老神婆身上骗点钱而已,最好再吓那表子一顿狠的,我可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好像昨天被吓得看了一通宵的美女直播,不敢睡觉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恨张家,恨无能的母亲,更恨不负责任的姐姐。
要是姐姐乖乖出嫁,这种破事就不会落在他头上了!
当尹安忍不住困意,在沙发上沉沉坠进梦乡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在沙发上‘醒’了过来。
梦境发生在家中,电视机仍然播着无趣的节目,他的手机摔落在地,屏幕上的女主播笑靥如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