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能为力的是,无论在哪一个监控镜头里,都拍不到林太太的身影了。
“没道理,就算要走,也得经过大门啊!什么年代了,一米六的大活人在满布监控的大厦消失!?”
领头的老警察横一眼正在安慰当事人的新丁:“你去问一下五楼的住户,当晚半夜有没有听到异响或者呼救声”
“是!”
得了命令,手底下的人也有了主心骨。
随着深入调查,事情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五楼里有一个作息日夜颠倒的插画家,当夜是清醒着的,可是整晚都很安静,没听到叫喊,不过依稀记得有听到走廊外高跟鞋走的声音:“我对声音很敏感,所以才挑半夜的时候工作,如果有人在走廊求救我一定能听到的。”
至于其他住户,因为早就睡下的关系,不敢给出确切的答案。
警察和保安将当晚的监控看了个遍,失踪者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能见到的就只有林太太下班走进大厦大堂,还有电梯内的监控。
人间蒸发。
发生这种事,自然是瞒不下去的,保安队伍中不乏小年轻,让他们每晚巡夜保护住户安全还算顶用,但让他们守秘密?反正也查不出是从哪张嘴巴传出去的,法不责众,总之不出一周,整幢大厦的住户都知道荔景大厦里出了事,而且抓不住犯人。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不过也有好处,警惕心高了,楼下不乏主动下楼等候妻女回家的男人,保安也加紧了巡夜的班次,提起精神。平时保安大多数碰到的,都是楼上楼下声音太大扰民之类的鸡毛蒜皮小事,如今有机会碰到一个绑架犯,个顶个的兴奋。大老板发话了,谁抓到都就奖金十万。
十万啊!
保安们全是肌肉小伙,而且巡夜两人一组,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除非凶手随身携带枪械,不然他们真不怕遇上犯人,反倒内心充满了期待——那不是一个人,而是行走的十万块啊!两人平分也是五万!
然而就在这么一群跃跃欲试的肌肉男眼皮子底下,第二个人失踪了。
在思维惯性下,感到不安的大多是女住户,糙汉子们认为自己不会是犯人目标,就算碰上了也能打个平手,呼救叫保安来就好了。夜晚比白天危险,素颜出门扔垃圾的胖妞比身材性感的美女安全……
这次失踪的,果然也是一位女性。
住在十六楼的金婆婆,刚过六十岁生日,身子骨还很健朗,喜欢在早上下楼晨运,打打太极拳,然后到对面的街道买一份热豆浆。监控里拍到的最后画面,是她买完豆浆回来,坐电梯回家。
好端端一个活人,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老婆婆有什么利用价值?
根据家人提供的信息,金婆婆虽然一对子女都很出色,过着优渥的退休生活,但保留了节俭的消费习惯,每次出门都只带要花的钱,晨运时更加只留了买豆浆的零钱。
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劫色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一次,监控再次黑屏。
“不是巧合,犯人可能是个黑客高手,入侵了大厦电路。”
“上报要人吧!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
种种慌乱的说法,终于传到了孙不平耳中。
警方不可能每日派人来看守大厦,只能让保安加紧巡逻,可是还能怎么巡?再巡紧点,那就不像是住宅,像监狱了!
孙不平只好暂放会议,了解了一下整任事的来龙去脉。
细节捂不住,经过两次失踪案后,住户间也流传开各种自保的法则,有说只挑女性下手的,有说电梯各种忌讳的,说得言之凿凿。
………
…
深夜。
赵琳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家路上人都是迷糊的。
赶了一整日的案子,连着加班一周,爸妈看了都心疼得不行,给她做补汤,但父母眼中的补,赵琳只却得很油腻,但面对着母亲的关切眼神,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她下班时偷偷换上带到公司的球鞋,起码在回家路上舒服些。
至于路人怎么看她职业装配球鞋,她并不在乎。
毕竟以她下班的时间点,能见到她的,通常也是累得没空关注别人的加班狗。
下车后,她拨通家里的电话:“喂,爸,我下车了嗯,你下来接我哦,我声音?唉别说了,今天跟同事起了点争执,说得我喉咙痛。”
赵琳和爸妈还有弟弟住在荔景大厦廿七楼。
最近大厦出事,家人都很紧张经常要加班的她,幸好和家人同住,爸爸和弟弟之中一定会有一个下来接她,看住爸爸宽厚的肩膀,连夜路都没那么吓人了。弟弟也是篮球队队长,个子又高又壮,不比大厦保安逊色。
仰头看住高耸入云的大厦,她深呼吸一下,五官放松下来。
远远地看见父亲在小区大门前等待,她迎了上去,跟在爸爸身后。
天气冷了,爸爸下楼时穿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