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
程让低着头没说话。
“你兄长失踪了,你也要闹失踪吗?”阿沅气急,说话重了两分,“程伯伯又要抓海盗头子,还要找程大哥,你要让他为你担惊受怕吗?”
“我不会失踪的。”他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大哥也不会。”
阿沅看着他的眼神,心不由得软了,“再等等消息好不好?你一个人去也无济于事,都尉失踪不是小事,我阿父肯定要过问,说不定要派人去。你到时若还是执意要过去,就一起去,好不好?”
程让这会已经冷静了许多,终于注意到阿沅坐在冷硬的石头上,他赶紧站起来,也把阿沅拉起来,“石头上凉,我们去花厅坐。”
他们刚走到花厅,一个人影像一阵风似的刮过来,叫嚷道:“程让我收拾好了,我们一起走!”
阿沅黑了脸,这不是那个带程让去喝花酒的江三郎吗?
江见杞刮到他们面前,才发现程让后面的姑娘并不是侍女,他愣了下,“这谁啊?”
阿沅努力微笑,程让瞪他,又看看阿沅,颇不好意思道:“我未婚妻。”
未婚妻……江见杞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天天生病那个?”
有些人被打真的是活该。
程让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你快滚!”
“滚什么滚?老子东西都收拾好了,要滚一起滚……”声音越来越低,看着两人冷淡的神色,江见杞明智地选择闭嘴。
若说程让原本还打算偷偷溜走的话,江见杞一来,他就打消了这念头。跟江见杞一起去,还不如听阿沅的话,带些护卫呢。
林泠走进江芸香的院子,很安静的地方,肃穆的格局,却摆放了一些精致的小摆件。武器架与鲜花摆在一处,莫名的和谐。
江芸香正在做绣活,林泠看了眼,认出是一件披风。黑色的底子上,用金色的绣线勾了边,一件普通的披风便显得华贵了些。
“请坐吧。”她停下针线,抬起头来,“这披风我都做了好些日子了,原想让他出征带着,可那日偏偏还没做好,他走后,我索性就搁置了。”
已经搁置了的披风现在又拿出来,足以证明她心乱如麻。
林泠坐下,安静地听着她说。
“他与我说起过你。”江芸香平静地说道,话里意思却有些不明。
林泠心内叹气,面上淡笑道:“一晃多年未见,多谢他还能记得我。”其实她和程诩没什么往事可回忆,不过就是儿时一起读过几天书,她那时才六七岁。两家也曾有过结亲的意向,但因种种原因没结成。程诩比她大四岁,以兄长自居,自然不同意结亲。
又因为要避免陛下猜忌,他们两家后来往来少了许多。清州许多官员都以为他们两家因长子长女未结成亲而反目成仇,直到今年年初,两家竟为另外一双儿女结成了亲,不得不说,当时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江芸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起这个,程诩说起过的人很多,她唯独将林泠记得最清楚。在程诩的只言片语里,她勾勒出一个聪慧灵秀又温婉动人的姑娘,有时想想都不免自惭形秽。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她收了针线,将披风仔细叠了,放在一旁,“消息传来时,我就感觉天都要塌了。”
林泠垂眸,不忍看这位妻子的眼睛,也不想把自己眼神里的担忧泄露出去。这时候该说什么呢?吉人自有天相?言语太过单薄,无法安慰人心。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屋子里小儿咿呀的声音传来。江芸香面上终于带了丝笑,“是我儿文骁。”她招手让奶娘将程文骁抱过来。
可爱的小孩子最是惹人喜爱,林泠也笑着去逗他。
江芸香教他喊“姨”,他呀了几声,倒真的喊了出来,只不过听着像“咿呀”。
“我下个月大婚,希望你们一家都能来。”临走时,林泠衷心道,她希望程诩安然无恙。
第14章
浮生事难料,且将心事告。
隔天林太守就派了人往嘉台去,他本想自己亲自前去,但清城太守府也不能离人。最后还是让得意门生何子晖携了太守令坐镇嘉台。
逃跑的海盗头子又被抓住了,程亭还将之前的余寇一网打尽,真正肃清了清州边境。这是件大功,朝廷连夜召他回京复命。
“将军,该启程了。”
程亭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上望着海,今日的海面很平静,穿梭着各式渔船,远没有那日的波涛汹涌。没有了海盗,渔民们便放心地出海讨生活去了。他们还活着,多好啊。
“来的人是谁?”
“何家六爷何子晖。”
他点点头,道:“那是个有能耐的。”这样他也能放心,嘉台县令也有能力,可惜终究差了点。肃清海盗之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他要回京,只能将这摊子留下。
副将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禀告:“二公子也在路上。”
“他……”程亭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