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讨个人情,林督军出面,小小的警察局自然不敢不听,大太太是个人精,听说了陈家和方家的过节,陈道笙要整垮方家,陈道笙是督军的侄女婿,督军林云鸿怎么可能帮外人,大太太婉转拒绝了。
真是戏剧性的一幕,一年前,为了救丈夫,方太太逼着儿子跟自己断了关系,到陈家提亲,这次又甩了陈蓉,回头求自己救她丈夫,亏方太太说得出口,连自己都替她脸红。
方太太也是被逼得什么法子都想了,求了不少人,然别人一听关系到陈二爷,没人敢管,方太太走投无路,叫儿子方崇文来求林沉畹,方崇文死活不来,她也只好舍下脸,来求林沉畹,抱着林沉畹能念在过去情分上,肯帮忙。
前厅一个小女佣叫满月的端茶上来,放在桌上。
小女佣满月出去,客厅里就剩下林沉畹和方太太,林沉畹突然嗤笑一声,“方太太,我记得一年前方伯父入狱,你求的是陈蓉,方太太这一回改弦易张?”
方太太听出林沉畹话里的讥讽,顿时满脸通红,“小畹,伯母从前对不起你,当年为救你方伯父,逼着崇文跟你分手,崇文痛苦,我看着也难受,我也很后悔。”
太阳升起来,气温偏高,屋里有点热,林沉畹拿起桌上的扇子,扇了几下,不疾不徐地说;“我相信,回到一年前,方太太你一样还是原来的选择。”
方太太满脸通红,面带羞愧,“小畹,你还怪伯母,伯母一直都很喜欢你。”
“方太太,你曾经也很满意陈小姐。”对待方太太,林沉畹按捺不住讽刺她几句。
“那是我看走眼了,才有我们方家今日之祸。”方太太懊悔不跌。
林沉畹不想跟她纠缠下去,站起来,“方太太,看到陈蓉的下场,我不知道还有谁会帮你。”
说完,林沉畹朝客厅外走去,不用说,方太太的脸色一定难看,小楠站在客厅门口,主仆沿着回廊往主院走,小楠问;“这方太太求少夫人,少夫人没答应她,她不会又去求小姐?”
“逼急了,也不是做不出来。”
主仆走进堂屋,阿花刚放下电话,“少夫人,少爷刚才还打电话问少夫人在家里干什么呢?”
“一天来好几个电话,我能干什么,他也不让我出屋。”
阿花嬉笑着,“少爷不是关心少夫人。”
“我现在要出门,等少爷回来,你说我回娘家了。”
“小姐要回督军府?”小楠问。
林沉畹往卧室里走,“五小姐今天去北平,道笙不许我去火车站,我回督军府送送五姐。”
小楠一听要回督军府,满心欢喜,去给少夫人找出门穿的衣裳。
小楠从立柜里拿出几样旗袍,“少夫人穿那件?”
刚怀孕,林沉畹小腹平平,原来的衣裳都能穿,林沉畹挑了一件香云纱旗袍,“夏季还是香云纱穿着舒服透气。”
怀孕后,细高跟皮鞋搁置,鞋盒子里拿出一双平底软缎绣花鞋穿上。
督军府
四姨太在五小姐屋里,娘俩说话,四姨太嘱咐,“你到北平后,给我打电话,我就生了你跟你四姐,你四姐让我操心,你别学她,凡事都留个心眼。”
五小姐拉着四姨太的手,“母亲,等以后我出头了,我把你接出去。”
四姨太伤感地拿绣帕抹眼泪,“你们姐妹好就行,我就在督军府混日子,有你父亲一天,督军府的日子好过一天。”
五小姐看屋里没外人,小声说:“废督裁军大势所趋,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姨娘不能不做打算,我父亲这个督办,长久不了,树倒弥孙散,大太太手头阔绰,不用愁,二姨太不消说了,三姨太管家,这些年油水不少,三哥也不用愁,姨娘手里体己钱留着,以后万一有变故,也可生活。”
“你将来嫁个好人家,我一个人不愁。”
母女正说着,门外传来清脆叫声,“五姐。”
“六妹来了。”
五小姐放开四姨太的手,站起来,林沉畹自己掀开门帘进屋,跟四姨太打招呼,“四姨娘对着五姐伤心呢,五姐翅膀硬了,这一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四姨太收起眼泪,“你五姐她能飞到那去,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有个好归宿,你五姐要像你,我就省心了。”
“我五姐可是有大志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