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过早饭歇息一刻钟,张遥那边就喊道可以启程了。
一行六人,萧颂和清非坐在车里,小浊和张遥在车架前边驾马,傅长信仍旧骑着他的黑马破浪,而徐铃音则骑着自家的一匹母马。
一行人心情都不错,有人是真的心境愉悦,比如车内叽叽喳喳的清非,有人则是满怀心思还不能表现出来,比如傅长信,他看着徐铃音高高兴兴和父母道别,一时多有感慨。
六人可以说是两两成双的在聊天,张遥一手挥斥马鞭呼喝,一边给小浊讲江湖趣事。傅长信则和徐铃音在后面说着外边的风土人情。
徐铃音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出过远门,除去到洛安探望外祖,就没离开过秦山,因此对外边的事特别感兴趣,一直缠着傅长信给她讲在江湖上发生的事。
说他跟着清都公子一路上惩强除恶,有一段时间专门在山路上转悠,就为了能够遇上打家劫舍的土匪,好一举歼灭。别人过山路都要千小心万小心就怕遇上土匪,他们倒好,专门守在那里好几天,差点没被蚊子抬走。
“傅大哥,我听说,清都公子在碧落草原上剿灭了数十只狼保住了牧民的性命,是真的吗?”
“一半一半吧,江湖传言总需要夸张点,不然得不到听客们的喜欢,我当时太小,没有去碧落草原,不过听他说过一些。”
那一年清都公子和卫骐跟着几十个江湖高手剿灭马匪,一路追到了碧落草原,双方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程,可以说筋疲力尽了。
冬日草原里干燥的杂草,一望过去,漫无天际的枯黄,草原上的狼嗜杀凶猛,冬天少食,群狼便打上了牧民饲养的牛羊主意。
某天夜里疲惫的众人聚在牧民家中数星星,有人看到清都公子悄悄出去,回来时后面却跟着他们穷追了半月的几十个马匪,还带回来两只狼的尸体。
原来那天晚上,清都公子独自一人闯入敌营,对马匪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要劝服他们改过自新并同意帮牧民们赶走群狼。
当时的萧颂,也不过十八岁,谁都不认识,空有一番武艺。按照老朋友卫骐的话来说,在草原上还比不上一匹跑路的老马来的有用。追追赶赶,那些马匪本就是亡命天涯的人,萧颂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只要有地方藏身,就没有完结的游戏。
劝说马匪也是一场凶险的博弈,最重要的,孤身一人直入腹地,太过危险,不是真的有勇有谋,怕是早就成了那伙杀人不眨眼的马匪的刀下亡魂,何来今日的清都公子。
“那他们就这样听话了?这也太......那些马匪们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人人都在问同样的问题,那些马匪一路上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又不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单凭你一个人他们怎么就听了你的,还改邪归正了?
正是这样的疑问,将清都公子的名声推向了顶峰。
“马匪们逃了半个月,无论是体力和物力都竭尽,不过是怕被杀死罢了。有个台阶下自然是就着的,不过公子是有要求的,要他们帮忙将狼群驱赶走,还要在此事过后将他们编入军中。”
徐铃音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赶走?留着它们第二年还回来,为什么不杀光狼群呀?”
“这个我没去过草原,不知道为什么,你有空倒是可以问一下公子。”
“那马匪们肯吗?”
“他们对公子说,除非你出去打只狼回来让我们看看,我们可不相信信口开河的人。”
清都公子自身出去,手中唯有一把长剑,回来时天还未亮,手里就拽了两头狼。马匪们知道他是有本事的,一开始还想跟在他手下,不过在帮牧民们驱赶了群狼后,那些马匪之前所犯的事既往不咎,全部被萧颂赶去当兵了。
傅长信没说的是,镇北王府守僵百年,北漠的守防官就是他们的家臣,萧颂还特意嘱咐了这些马匪算是无牵无挂的,一定要严加整肃防止逃跑。
徐铃音喃喃道:“原来碧落草原一战,根本就没打起来,那江湖上传闻清都公子一人力战百名马匪三天三夜也是假的咯!”
“你也知道是传闻,多为夸大事实,就像鬼面煞神屠尽全村百口,也不过是杀光了他们家附近的几家人罢了。”傅长信幼时就听过鬼面煞神的传言,出来后还特意到当地的存案库内看过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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