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凌虚心中感到不可思议,萧子良年纪轻轻,但膂力并不小。
萧子良心中也自疑惑,公孙凌虚已上了年纪,却臂力不减。
双方同时发力,僵持良久,只看莫邪剑锋锐,还是那块烂铁铸造的剑柄坚实了。
萧子良抬起左手,竖立拇指和中指两个指头,放在丹田之前。他牙关紧咬,徐徐发力,顿时体内血液奔腾,心脏狂跳,一股巨大的能量从每一根血管末梢咆哮着向丹田处汇聚涌来。萧子良暗运内功,将那股力量揉成一个内力之球,在腹中快速翻滚,然后突然间左手掌下压,将那内力之球硬生生地摁了下去。
凝空道长只见萧子良肩背和头顶之上冒出一道道蒸汽,手臂和脸上青筋暴胀,肤色渐渐地发红发黑,像一块熊熊燃烧的木炭,又惊惧又疑惑,沉声问道:“这是什么邪功?看起来狠辣无比啊!”
寄幽方丈也正看得纳闷,听凝空道长这么一问,忽然想明白了,说道:“糟糕!这可不正是瓦罐寺中的布袋神功吗?”
凝空道长一听,惊得目瞪口呆。但更加疑惑的,却属笃如和尚了。须知笃如和尚,在师兄弟三人之中,是第一个得到寄幽方丈亲授的布袋神功的。但他所习练的布袋神功,显然跟眼前的这个萧子良所使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呀。
“师父,这可不像啊!”笃如和尚在寄幽方丈身后站着,大表不解。
寄幽方丈脸色凝重,说道:“他这个布袋神功自然不是我们瓦罐寺中的布袋神功了。他这个基本上是倒练的。因此发力时,显示出的尽是戾气。”
“啊——”笃敬和尚、笃如和尚和凝空道长同时唏嘘了一声。
那边萧子良,已将内力之球,摁在了最底端,这时候突然松开手掌。那球乍一释放,猛然向上弹起,全部灌注到了剑尖。
只听嘶啦一声,火花迸溅,剑尖一连划开五道条铁花纹,距离公孙凌虚的手指仅剩一寸之遥了。
只要再施展一次布袋神功,莫邪剑就可撕裂铁剑柄了。想到这点,萧子良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丹田之中,暗暗运气。众人看到,萧子良几乎把每根毫毛上的能量都集聚到了丹田之中,因此全身肌肉、骨骼、筋腱扭曲歪斜起来,仿佛一根活生生的大麻花。
在这千钧之力下,公孙凌虚只得双手同时握住刀柄,以全身气力相抗御。此时此刻,即便是脚下一滑,或者眼皮一眨,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因此,当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时,尽管麻痒难当,但他丝毫不敢动一动。
倘若单手握刀,公孙凌虚还可用公孙刀指抵住莫邪剑剑尖,从而先脱身开去再做计议。但现在看来,这一招显然是不能用了。
萧子良还在全神贯注地调运他那倒练的布袋神功。只需片刻,公孙凌虚就会被剁鱼似的劈成两片。
“公孙先生,现在你有何说?”萧子良用仅剩的一点气力,沉闷地问道。
“公孙先生,我看你还是不要逞能了,人的尊严和刀的尊严,毕竟不是一回事儿呀。哈哈——”说话的,正是黑白子居士。
公孙凌虚眉头紧蹙,说道:“尽管发力,休要多问!”
“咕咚”一声响亮,众人只见萧子良的胸口剧烈膨胀,宛如一个气球。
“不好!”“糟糕!”“当心!”大殿内一片嘈杂喧闹,也不知道是谁发出这样的惊呼声。
当——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公孙凌虚、萧子良踉跄着各自向后退开一步。公孙凌虚摇晃了几下,定了定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萧子良也醒了醒头脑,忽然心口一闷,一团莫名的热浪从腹中翻涌上来,哗的一下喷了出去,原来是鲜血!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大殿内又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不明所以。
忽然,一道人影在大殿中央变出原形。只见那人影手持拂尘,倒背钢剑,竟是凝空道长。
这一幕黑白子居士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只感到这戏更精彩了,却没说什么。
“观战不预!臭道士,你多管闲事了。”一个年轻而又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众人一看,原来是二师兄饶剑飞。
饶剑飞款步走到大殿中央,从背上拔出钢剑。只听铮的一声金属之响,那剑就像一条火龙,撞开剑鞘,在大殿之中熊熊燃烧。
“墨曜剑!这等神剑,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怎么会在他手里呢?”寄幽方丈倒抽一口凉气,徐徐转头,悄悄地向大殿中央一一扫过去。却见坐在第一排的男女弟子果真只有九个。他们放在桌面上的剑,因着剑鞘的阻隔,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但想来并非凡兵俗器,“莫非那九大上古神剑,全在黑白子居士的弟子手中?”
凝空道长和公孙凌虚见那剑身自带烈火,心中已是一凛:世上岂会有此神剑?于是二人并肩站在一处,背靠背,凝神注视着饶剑飞的一举一动。
萧子良抹去嘴角上的血渍,已感到不再胸闷。见凝空道长和公孙凌虚并肩作战,于是也走到饶剑飞的近旁。
一把莫邪剑,一把墨曜剑,夹成直角,护住了空虚的一面。
饶剑飞清啸一声,腾空而起,那火龙之剑也随之凌空扑来。
这样的神剑,自是不能硬接的。凝空道长和公孙凌虚各自向两边俯倒,避开剑刃,随即向那饶剑飞的两胁夹击而来。
饶剑飞乍一出剑,便遭遇这凌厉无比的犄角攻势,上也不及,下也不及,进则自投罗网,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