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等人倒好,酒肉饭饱之后,擦擦嘴,拍拍屁股就闪人回到曹寡妇家去了,还嫌酒没有喝够,又约着人在那里话下酒。可吕家可不是一个平静的夜,吕文的妻子听说将女儿许配给了泗水亭长刘三,气得脖子比水桶还粗,“你,你成天就给别人看相,还说什么我女儿吕雉有大福大贵,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怎么将一个好好的女儿嫁一个不三不四的家伙?”
吕文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不三不四呢?人家一表人才,你看看他前额,再看看他后脑勺,前挖金,后挖银,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呀!”
妻子哪里肯依,说道,“你厉害,你不得了,你看看你,还前挖金,后挖银,都长成什么样子了?你看他家,一无书香之气,二无出众文采,哪里是什么挖金挖银的材料?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他除了整日喝酒赌钱,能干什么,又干得了什么?”
吕文并不想和妻子争吵,他一句话也不说,男人不说话,并不代表理屈,而是不想与女人吵架,他妻子见了,更是有理了,大声道,“你会看相,你怎么就没看你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呢?一辈子又有什么好的?”
唉,女人吵架就是这般样子,从这件事可以说到那件事,她们可都是发散思维敏捷的动物,吕文早已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对付女人这一招,早已有了法宝,那就是沉默,假如沉默是金的话,他家一定就是金山了。
他妻子见他不说话,继续吼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从安邑到这里,本是说好的投靠人家姜昆县令,还打算将吕雉许配给他儿子,你倒好,就凭你什么破相术,居然将女儿许配给了刘三!无论如何,这事都不成!”
吕文沉默,并不代表投降,见事情不按自己预定的方向走,才说道,“这哪里是你们妇人能看懂的?”
他妻子本已经平息了,万万没有想到吕文会反抗,吼道,“我们妇人不懂,你看看刘三,吃喝嫖赌,四类俱全,家无产业,身无分文,吕雉嫁过去,日子会好过吗?”
吕文道,“那姜昆的儿子又有什么好呢?”
他妻子针锋相对道,“姜昆是县令,如果他儿子要想当亭长,那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吗?不要说亭长了,就是县丞县尉狱吏,还是他说了算吗?再说,人家是县令,在官场上认识的人比我们见过的人还多,他儿子会比县令小吗?你也真是的,你看看刘三的爹,地地道道就是个农民,他刘三哪有人家姜公子爬得快?”
这是个拼爹的年代呀,哪里还有个人发展的空间?瘦死的骆驼比马强,这刘三哪里能与姜昆家儿子相比呢?人家可是一节更比六节强!
“看人不能看表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懂什么?”吕文冒了一句。
他妻子冷冷地说道,“既然人不可貌相,那你给别人看什么相?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你自己所做之事,连自己也不相信,还自欺欺人!你被人家陷害,被迫从安邑迁到沛县,你算准了吗?你看相看清了吗?”
妻子叽叽嘎嘎地吼个不停,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了,吕文站起来,吼道,“别说了,这事丁是丁,卯是卯,一码归一码,怎么能混为一谈,这嫁女之事,还是我说了算!”
吕文的吼叫声早没有结束这场分争,反而像火药桶一般,一下子就点燃了他妻子内心的怒火,号叫道,“不行,吕雉不能嫁刘三,就算要嫁也只能嫁给县令的儿子!”
吕文的火从内心烧到了嘴上,吼道,“这吕府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还要不要我这个当家的?”
他妻子道,“当家?你当家?你当的什么家?都被人家欺负,迁到了沛县,你还当什么家?”
吕文道,“你懂什么?这不叫欺负,我是故意搬到沛县来的,要不是搬到这里来,我哪里能遇到我的乘龙筷婿?我来沛县,就是给吕雉找婆家的!”
他妻子差点儿没气死,“哪里来的谬论?被人家打肿了脸,还说自己生活充满阳光,还说自己长胖了,哪里来的这等道理?反正不管你什么道理,吕雉就是不能嫁给下三滥的刘季!”
吕文气坏了,吼叫道,“闭嘴!什么下三滥?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不是,这事没商量,吕雉必须嫁给刘季!”
看样子,吕文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非要将吕雉嫁给刘三。
他妻子“哇”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老爷,你怎么就睁着眼睛将女儿嫁给刘季呢?你可知道,他送来的贺钱都是日后付清呀,他在沛县,早已和曹家酒馆的寡妇好上了,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将我们的吕雉嫁给他呢?要是真嫁过去,我们的女儿吃什么?住什么?她又如何与那曹寡妇相处呢?”
吕文并不示弱,说道,“你别站在门缝边看人,把人看匾了,我告诉你,我给人看相,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这么富贵之相,你相信我,现在他家是不怎么样,但不久的将来,你看看,他可要大发大贵!那曹寡妇怎么了?就算他们生得有孩子,但那顶多就是他们的私生子,我家吕雉嫁过去,至少也是明媒正娶的,再说,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你又何必在意这个呢?”
“不行,你说什么都不行,我就是不想将女儿嫁给那个刘三,如果你要嫁,就让我死算了!”他妻子哭着,准备离开,却被吕文拦了下来。
男女吵架,女人永远是胜利者,这是世界公理,不需要证明的,因为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