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这么看着自己,凝若有些发怵,他的眼神太犀利,一眼便能看穿人心,今日自己这般深明大义,他莫不是看出,这话是早已打好的腹稿?
凝若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萧睿暂且不管,但王猛现在何处?”
作为细作,王猛表现的很出色,潜伏了那么久,凝若丝毫没有察觉出端倪,萧何此行为的不是游山玩水,王猛跟了一路,不知泄露了什么风声。
“死了。”萧何及其简约地回答。
“你杀了他?”
“他自杀的。”
的确,被抓住的细作,这是最好的出路,可他死了,又如何得知他走漏了多少风声。
萧何见凝若神情有些紧张,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早知他是细作。”
凝若有些不愿相信,自己被瞒了一路,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真不是人啊,“既然你知道,为何还将他留在身边。”
“不留着他,谁去把我的行踪告诉恭亲王?”萧何磨砂这血玉扳指道,“我又从何得知暗处的敌人在哪?”
把自己当成活靶子,在利用对方的棋子摸清敌人的位置,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不符合萧何的作风,除非,“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萧何从她身边拿起一个软枕,塞在了她的腰后,又将被子紧了紧,“你可知道廊州知州喻开莱?”
“因为廊州水患被你撤职的那个?”凝若倾着身子凑上前问。
萧何皱了皱眉,又把凝若压了回去,将被子紧了紧,“廊州位置特殊,年年水情,朝廷年年拨粮,可今年却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了。”凝若刚想凑上去,随即被萧何扣住。
“今年水灾更甚往年,可百姓性命无损,亦无请奏拨粮。”
凝若一时脑子不够用,“莫不是他谎报了灾情,所以你才撤了他的职?”
“没有,喻开莱道任一年便连接当地富商,重新规划了水利,我看过修整图纸,他是个奇才。”萧何言语虽然平和,可凝若却听出了智商链顶端的自豪感。
“那你为何?”
“为了掩人耳目。”萧何狡黠一笑。
凝若听了,先是一阵晕眩,后是抓耳挠腮,突然灵机一动,顿时头脑清明,正欲拍案叫绝,却被萧何拦住,“这手你还要不要了。”
“你此行根本就不是为了探查尤族动向,你就是来游山玩水的,真正奔走的是喻开莱!”这样一来什么都解释的通了,为何萧何出行队伍浩大,为何自己多次管闲事,他不阻拦,为何他能留着王猛在身边却不担心泄露机密,因为他就是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关注他的人越多,喻开莱的手脚就越施展的开。
拿着私行的噱头,未动朝中心腹,混淆恭亲王视听,实则竟是环中环,计中计,这只老狐狸,真够奸诈的。
萧何见凝若的智慧终于有所长进,倍感欣慰,虽然还是和自己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也不枉费自己几个月的□□。
恰好午时,掌柜的女儿很快送来了午膳,凝若也很爽快地起身准备吃点东西,嘴里一股子药味着实难受了些。
起身瞧了眼自己的着装,才发现自己衣服换了,朝着那姑娘笑了笑,“想必定是姑娘替在下换的衣服吧,苏某不甚感激。”
只见那女孩噗哧笑了出来,随即戏弄凝若道:“只知道苏姑娘人长得英气些,到不知说话也那么公子气。”凝若回味了自己所说的话,果真最近男装穿久了,说话的语气也偏向雄性。
“衣服的确是我给苏姑娘换的,但我自幼体弱,苏姑娘当时也是意识模糊,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女孩瞧了眼萧何,“所以。。。”
凝若眉头抬起,瞳孔一紧,嘴巴不由地张开,急促而勉强接话道,“所以,你一个人始终坚持,很是艰难地给我换完了衣服。”
萧何无奈看了看她,淡笑着摇了摇头。
凝若又在屋里修养了两天,身体虽已痊愈,但心上的伤还得缓几日,实在闷不住了,萧何只得放口让她去城中的荟萃楼听书解解闷,被一群人跟着凝若反而不自在,萧何却美其名曰“你现在毫无武力,要乖。”
荟萃楼二楼雅座,本是个安安静静的好位置,凝若却无心听书,想着前两日萧何做的糊事,自己说的胡话,时而羞噪,时而恼怒。
言清终于看不下去了。
“如今我们听的是孙大圣大闹天宫,你怎么这般表情。”
凝若犹豫片刻,羞红着脸道,“言清,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萧公子最近做了些失妥的行为。”凝若说的谨慎些,若是没人知道,她也不必这么不自在。
言清见她这般,也明白了大概,“这个,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些。”
“大家!”
“不过,你也不要怪公子,毕竟你当时意识模糊,神志不清。”言清无奈道。
凝若哀叹一声,一脸自暴自弃,“不怪他,不怪他。只怪自己身体不争气。”
言清见她有些可怜,咳了一声,支支吾吾道,“其实吧,你前两天的确是药水不进,但之后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殿。。。萧公子他执意要用那种方法喂你,我们也没有办法。”随即嘱咐道,“你万万不能告诉他人此事是我说的,我是看在你是我大姨子份上才告诉你的。”
凝若早已惊道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等等,他怎么喂我的?他不是只替我换了衣服吗?”
言清一脸惊诧,“等等,公子还替你换了衣物?”好大的新闻,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