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检查了韩七的伤势,开出一张药方来,道:“没有伤筋动骨,多卧床休养便是了。”瞄了一眼琳琅公主,添了一句:“有些地方皮破了,不要碰生水,愈合的时候不能挠,不然会留疤。我这里有个难得的药方,要是熬不过痒的时候用来冲洗最好不过了。”却不开方子,只拿眼睨着公主。
刚才给这暗卫看伤的时候,秦青突然想开了,这公主不就是调戏了暗卫么,他做什么要替个不认识的抱不平,当务之急,是把自家儿子从她的名单里捞出来。
这次见到的公主性格变化好大,都有点让他摸不着底了,几次试探都不痛不痒的,看来想激怒她不是个明智法子,说不定会迁怒自家儿子呢,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跟她讲条件好了。
琳琅听到他这么一说,果然很关心的说:“结疤的时候的最痒了,你有好药方快写给我吧。还有没有防止发炎的药方,也写一个。”
秦青慢慢道:“这些药方可不是太医院里的常备药方,是微臣家里的不传之秘。”
琳琅侧侧脑袋,“你想要什么好处,尽可跟我提。”
秦青:“不敢。只是微臣只有一个儿子,就在公主这次人选的单子上。”
琳琅一愣,“你怎么不早说,我刚跟陛下说了,这次单子上的人除了韩家的,其余的都要。”见秦青脸色大变,赶忙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就让他们不要送进来。”又问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秦青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只要不被送进来,有没有被选中倒不是很重要,就告诉她自己儿子叫秦苏,今年十七岁。
这名字蛮特别的,琳琅还真有印象,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叹道:“真是不好意思,就有这么巧,秦公子他,被我君父点在第一批。嗯,要不这样,我给你写个条子,你赶紧回去,让接人的看看,说不定还能阻止他出门。”
秦青一阵心塞,但想现在也只能是这样,赶紧的催她写条子。琳琅把他一瞟,半点不吃亏道:“那你也得给我写方子。”秦青被她气个半死,但也不能怨她,黑着脸自去写方子。
琳琅不知道这种条子怎么写,便在脑里问公主,公主逮住个机会便嘲笑她一番。琳琅也不生气,见她摆架子,就关闭了通话渠道,自己按现代公文格式写了个批条。
“同意将秦苏自二公主侍君候选名单剔除,不予征用。”落款:华琳琅。写完,欣赏了一下自己尚算工整的楷书字迹,衷心感激自八岁那年开始,由爷爷督促练习了五年毛笔书法。又看向璃儿:“我的印鉴呢。”
璃儿果然随身带着公主私印,她大模大样的盖上印章,便算完成了领导批条,全程没有经过公主指导,气得不能作声的公主连翻白眼。
秦青接了批条,见到上面的文式实在奇怪,不是宫里惯用的文辞,暗道这是有心捉弄我么?但见虽然读着怪怪的,却词意清晰,简单一句就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应该能管用。现在时间紧迫,金印已下,也不好让公主重写一回,只得不大满意的把批条给收了。急着要回家截住接人的使者,也没空处理韩七的伤口了,只留下一句等下让人去太医院拿药,自己就揣着批条急匆匆的走了。
他留下个手尾,正中琳琅下怀,果然等拿药的人回来,她就屏退众人,独留下洗墨这个小厮和她留在房里,给韩七料理伤势。
洗墨被璃儿唤来,说是要给受罚的暗卫换药,心里还是颇欣喜的。要知道他这种伺候人的小厮,对这些英武的侍卫都是非常羡慕的,而暗卫更比侍卫厉害多了,简直是偶像级别的,而韩七更是成功阻止了这次行刺,救了公主的命,简直是偶像中的英雄。
换着平时,他是只敢躲在一旁,用仰慕的眼神多瞧几眼的,现在竟然能够近身服侍,那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但能接近英雄偶像,还有机会套个近乎,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谁知等他来了,公主让人放下熬好的药汤还有绷带毛巾等物,便屏退众人,自己却留下跟他一道。
洗墨如坐针毡,心里再有多么仰慕的想法,也不敢透露丝毫。战战兢兢把韩七的衣服给脱了,哆哆嗦嗦的开始给他洗伤口。他处于极度紧张的状况下,加之平时也就是冲茶倒水,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一下子手都抖了,几处破皮的地方本来已经止血,被他这么一碰,顿时又冒出血来。
韩七知道公主在房里,也许是为了监工,他实在也很尴尬,虽然洗墨粗手粗脚把伤口又给弄裂了,也强忍着一声不吭。
倒是琳琅忍不住道:“洗墨你怎么搞得,这又没有灌脓,谁让你又把伤口给弄破了的。”
洗墨被她这么一吓,更是忙乱,手里拭着的毛巾不禁便用了点力,结果一按之下,韩七一个哆嗦,毛巾染上了一抹红。洗墨眼看手重了,吓得几乎哭出来。
琳琅唉了一声,挽起袖子道:“退后。”心道,我果然是明智的 ,就知道这种场合就得亲自出马。
洗墨退了两步,一个踉跄,腿脚发软,站不直了。
琳琅道:“你这是晕血,到椅子上坐着,等好些再来帮我。”一面把他给搀自己刚坐过的椅子上了。
洗墨方才真的眼前一黑,胸口发闷,歇了一阵,眼前渐渐明亮,才看见公主挽着袖子在给韩七冲伤口,他揉揉眼睛,发现不是幻觉,顿时大惊失色,猛地从椅中弹起:“公主,您……”
“嘘,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