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天宫又待了一阵后,江亚才回到了自己的藏燕宫,侍从前来询问他是否要就寝,江亚点点头。
“陛下今夜要处理政事,且将外灯熄了吧。”
不愿侍从们叨扰,江亚便遣退了他们,独自走进寝宫内独置的中屋,里面是一方浴池,引着地下天然的热暖,升腾的雾气缭绕成烟。
江亚素爱干净,每晚就寝前都会在浴池里泡一会。
贼享受了。
他仰头靠着池边,整个身体都泡在温暖的池水里,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偌大的屋子里静谧无声,随处燃着的熏香味淡淡的,伴着氤氲的水汽凝成某种慵懒而奇特的暗蛊,丝丝缕缕钻进人松懈的神经里。
一股幽香忽然传来,江亚诧异的睁开眼。
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衣物浮在他前面的池水上,悠悠荡荡着。
江亚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捏起湿漉漉的衣角。
薄薄的外袍上没有任何纹饰,就在江亚拎起它的瞬间,一枝花忽然从衣物上长了出来,艳红色的花朵,横枝冷迹,香气清幽,在素白的衣服上格外动人心魄。
江亚惊得不自觉松开了手,衣物轻飘飘重新落在水面上,被半掩的花朵犹如蛇蝎美人面。
他心中发怵,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谁!”
江亚霍然转身,惊愕的望着池坛上玉身长立的男子,虽是一身朴素的道袍,却掩不住俊美的容姿。
那双微暗的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浴池里无处可藏的他,闪着微微的光。
江亚老脸一红。
看光老子是要负责的你造么!
他尽力不被道长的气势压下去,抬眸冷冷道:“夜闯后宫,按律当斩,道长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吗?”
道长噙起一抹笑意。
“小贵人不信贫道,所以贫道忍不住让小贵人看看贫道的本事。”
江亚不屑一哼。
“不过是些江湖小把戏,道长就这点本事吗?怕也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吧。”
道长微微眯起眼,低沉的语气变得危险。
“贫道的本事可不止这些。”
江亚愣愣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浴池,向自己逼近。
哟哟哟!真的么!
第二天躺在床上腰酸腿软的江亚十分满足。
三日后,当看到衣服上真的长出花时,陛下完全抑制不住难以置信和惊喜欲狂的神色。
江亚冷静的立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道长。
妈蛋别像视奸一样盯着老子啊啊啊!
道长冲他嫣然一笑,缓慢的舔了舔嘴唇。
江亚脸刷的一红,神色却淡如寒冰。
经过这番考验,陛下对道长已是深信不疑,将他尊为制丹的长生宫中唯一掌事之人,把其他原先的道人全部派给了他当仆人,甚至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天天都跑去长生宫督察工作。
因为陛下和道长两个人都忙了起来,江亚反而空下了许多时间,便总是偷偷去找钟弦。
钟弦之前身体很弱,江亚除了督促她勤奋练功,也关照了钟弦宫里的侍从,改善了钟弦的伙食和生活条件后,钟弦终于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长大了。
在这个世界,正常的女孩子指的是能将纤细单薄的江亚抱起来。
江亚沉默几秒后,艰难道:“弦儿可以把燕哥哥放下来了。”
钟弦小心翼翼的把他放了下来,脸上露出疑惑不解,又有点低落不安的神色。
“燕哥哥不喜欢么可是我见过母皇把燕哥哥抱起来,燕哥哥当时很开心啊”
因为不开心会惹陛下不高兴呢。
江亚斟酌了一下言辞后温和道:“弦儿还小,等弦儿以后长大了,再去抱你心爱之人。”
“弦儿已经不小了!”
钟弦气鼓鼓的捋起袖子,露出刚劲的肱二头肌。
我的粉嫩小公举怎么变成了金刚芭比。
江亚一脸沉痛。
钟弦看他没说话,扭扭捏捏了一会,声音小了许多,眼睛却亮晶晶的望着江亚。
“燕哥哥就是弦儿心爱之人,弦儿想抱着燕哥哥。”
江亚刚想说什么,忽然心一动,对她笑了一下。
“弦儿,燕哥哥是你父妃,是陛下的人。”
钟弦愣愣的看着他,语气天真而委屈。
“是母皇的人难道也不能是弦儿的人吗?”
“不能。”
江亚意味深长的低声道。
“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所有物,弦儿,难道你不想燕哥哥只是你一个人的吗?”
钟弦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燕哥哥。
会认真看着自己练功的燕哥哥,会陪自己一起用膳的燕哥哥,会在孤单的夜晚温柔搂着自己入眠的燕哥哥。
会一直一直陪着自己的燕哥哥。
她的眼眸渐渐清晰,神色坚定而惆怅,似乎在蠢蠢欲动的觊觎着某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
燕哥哥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该多好。
江亚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裤脚的污泥,语气漫不经心。
“可惜,燕哥哥只能是陛下的人。”
钟弦垂眸看着他用红绸带绑起的长发,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漫天的裂开。
“是母皇还是陛下。”
真聪明。
江亚微微昂起头,浅色的眸色映出钟弦稚气未脱的身影。
他笑了笑,答非所问。
“弦儿,燕哥哥许久没有出过宫了,很想念凝香斋的素花糕,弦儿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