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简单洗漱后,随他上了车,车上准备了些干粮和水,算上两个人的早餐了。
太子府的马是老马,车是破车,云衣在车厢中能看到光顺着车身裂缝,射进一道道光的缝隙,不用掀起帘子都可以清楚看到两人的脸。
在摇摇晃晃中,云衣冷硬的声音响起:“这水这么凉怎么喝?这馍馍这么硬,怎么啃?”
她把馍馍扔回盘中,冷硬的馍馍砸到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冥看她一眼,轻蔑地说:“把馍馍泡到水里就软了,有馍馍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又不是官家的人,我的俸禄凭白得拿出一份来养你,你还挑什么?”
云衣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在乎饭菜质量吗?我是看你这小身板,一阵风都扛不住,吃的这么差,营养跟不上,怎么能健康?”
青冥无所谓地轻哼,“我的身体早就垮了,哪在乎这几天!”
云衣是个杀手,什么样艰苦的环境都经历过,什么样的罪都遭过,几天不睡或者几天不吃也经历过,只是他一个身体如此不好的皇家太子,早晨吃的未免太对付了。
他在皇上心中一文不值,失宠失势是早晚的事,那时候处境说不得会更加凄惨。
“你知道滚雪球吗?”
青冥奇怪地看她一眼,“北狄有雪,雪厚而重,可以攒团,赏玩。”
“我说的就是这个能攒团的雪球。比如你某一天,到了雪山上,一看白茫茫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没见过,突然见到了,高兴啊!”
青冥撇撇嘴:“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个乡巴佬!”
“对!”云衣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乡巴佬一高兴,蹲下身,用手捏了一个小雪球,才知道,冰雪真冷啊!”
青冥眉宇一蹙,懒得和她争辩,只冷冷瞥她一眼,示意她好自为之.
云衣兴致盎然,冷啊!冷的一松手,那小雪球就沿着雪坡一路滚了下去,你就看它越滚越大,越滚越大。等它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会大的你想不到。”
云衣夸张地做了一个大大的怀抱动作,吓了青冥一跳,云衣教训他:“我正是要告诉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否则积重难返,真的像大雪球那样,你想调理身体都不能了。”
青冥静了好一会——“你可真行,我还以为你要说雪崩呢!”
“要说雪崩也是一样地道理,想避免雪崩,就得制造雪崩,北国圣女就曾经用这个办法,制止了一场人间惨剧,所以说只有人控制了自然,才不会被自然控制------”
“庆安宫到!”外面有太监宣告,云衣立马停止热烈的话题,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先行下车,皇后居然已经站在庆安宫外,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云衣有些感动,“以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怎么可以亲自相迎?”
皇后已经左手拉住青冥的手,右手去拉住云衣的手,不想拉偏了,拉住了云衣的衣袖,却也不在意,亲热地说:“佳儿佳媳,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云衣心中感动,自己这幅怪模样,连相公都吓晕过去了,皇后居然不嫌弃。“母后,你身体不舒服吗?”青冥关切地问。
皇后哑着嗓子,微笑一下,“这两天有些风寒,嗓子一直不舒服。”
“母后上坐,待儿臣携臣妻给母后请安。”青冥身体似乎好了一些,皇后收回慈爱的笑容,凝重地说。“先不要拜我,你们两个随我来后殿。”
在后殿小屋中,古色古香的雅阁上,供奉着一尊长生牌位,香炉袅袅,缭绕着一种淡淡的哀愁。上写着:往生莲位仙人灵妃。
“妹妹,姐姐带着后人来看你来了。”皇后轻轻拂拭长生牌位,宛若爱惜地抚摸那人的发髻。
“想当年妹妹绝代风华,天下无双,我和皇上都视若珍宝。自你怀孕,姐姐就想妹妹这样绝色的仙人,会生出什么样的小娃娃呢?如今我领她来,你也看到了。总是夙愿得偿了。”
“这里供奉着你亲生母亲的长生牌位,我们情同姐妹,这些年,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今天又是大喜的日子,母后心里高兴,而这第一拜,你们两个要给她——皇上的爱妃,赵轻灵!”青冥和云衣恭恭敬敬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这时候有太监宣:“皇上驾到!”
皇后脸上有些微红,有些掩饰不住的惊喜,躬身道:“圣驾亲临,臣妾不知,迎驾来迟,万望恕罪。”
青安泽淡淡地摆摆手,“我只是听说青冥携云衣进宫见你,碰巧下了朝,赶过来凑个热闹。”
皇上凝视着青冥,微微一笑,“听闻,昨个你身子又不大好了?”青冥拘谨地点头,“可能过于兴奋,导致昨个心疾加重,竟一时不能自持。谢父皇母后关爱!”
皇上看着他,“有病——要治!”
青冥点头,“父皇说的是。”
皇后微笑着,感慨地说:“看着青冥长大成人,我的心啊,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仿佛还是昨天,仿佛他还在灵儿的肚子里一般。”
皇上凝视着青冥,细细地看着,脸色渐渐有些冷淡,打断她,“皇后,两个孩子都来看你了,你给我们准备什么午膳了?不能饿着肚子听你话家常吧?”
皇后慈爱地笑了笑,“云衣的口味哀家不知道,臣妾这里有上好的桂花蜜,青冥最爱吃。”
云衣恭顺地说:“桂花羹我也很喜欢。”
“哦,那就好。我看你们蛮般配的。这夫妻啊,性格相似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