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看晓荭,只见她也被两名士兵摁住,牙床正不由自主地打着颤,身子抖如筛糠,唬坏了,此时还没有缓过神来。苏梅和她的队员尽管有一定的刑事斗争经验,但这些经验拿到当前所面临的军事突袭来说简直是儿戏。训练军人是要把他们从人变为战场上杀戮的机器,训练警察却是让他们去维护社会秩序,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对方的攻击似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其训练之有素、运用武器之娴熟、动作之敏捷、配合之默契,根本不是这些和平里生、和平里长的女警们见识过的,所有意识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投入了本能的胆寒和勇气被剥夺之状态中,让她们领教了遭受军事武装力量突袭和打击时之恐怖和可怕……这些袭击者都是些什么人呢?足足懵了十秒中,苏梅的脑子似乎才恢复运转,可以思考问题。
“李…李…李司令,您…您怎…怎么在…在这…这儿?”
这是韩复榘的声音,他的牙床也在打架。苏梅想起来了,以前王国强曾跟她说过,对面贩毒武装为首的叫李洪,他的手下都叫他“李司令”……对了,刚才子弹只朝大李他们射去,韩复榘并没有中弹,看来袭击者是有意这样做的,“天啊!韩复榘果真和境外贩毒组织有勾结……”,苏梅想抬起头看看情况,但马上被控制她的士兵发力摁住,头根本抬不起来。
“老韩,你怎么搞的,大陆警方都调动了部队,你却狗屁都放不出一个?”说这话的应该就是李洪了。
“咳!我也是刚知道。你知道的,王国强这王八蛋一来,我就有职无权了,他小子处处对我封锁消息。”韩复榘看来也渡过了本能的惊惶,声音平静多了。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苏梅,献媚道:“对了,那个娘们就是王国强的情妇,叫苏梅,是队长兼指导员,她旁边那个雏儿叫范晓荭,是副队长,难得一见的美人胚,这次我特地把整个楚南市女子刑警队都带来孝敬李司……”
韩复榘的话增加了苏梅的挫折感,更让她气愤,她又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控制她的士兵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而仍在胆寒中瑟瑟发抖的晓荭则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李洪显然不耐烦韩复榘这种卖乖的做派,他打断了他的话:“你下一步怎么打算?郭经茂那小子肯定要把你供出来的。”
“我听司令的。”韩复榘说得有点纳木,他心里其实不好受:你他妈的为了几个娘们搞这次袭击,必然和大陆警方,乃至军方结下死仇,有必要吗,老子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凭心说,不到万不得以韩复榘并不愿意跟他们走,一则他觉得在警局里做官挺逍遥,二则自己一旦离开现在这个位子,对李洪已没什么价值可言了,到了他那里他能给自己什么好差事?
“那就跟我们走吧。”李洪道,“这次警方起码调动了一个师的部队,边境都被封锁了好几十公里,幸亏我没有直接进村……”
原来李洪是要去下地坡村的,一则向郭经茂催收“货物”,二则和他商讨怎样应付警方越来越大的压力,不过他这次的行踪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事先通知郭经茂。也许是几十年的戎马生涯惯了,他总有一种预感,大陆警方会在近期采取出乎预料的行动。李洪生性狡诈,这辈子他不但要和缅甸政府及其军事力量较量,同时也与其它贩毒势力斗,还要随时提防周边那些对他的地盘眼红的地方民族武装,他和各种势力阳和阴争,打打谈谈,谈谈打打,练就了他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就像他养的那条德国狼犬赛虎一样。今天临晨二时,他带着二十名亲兵越境,没走几公里,他就感到心惊肉跳,总有一种仿佛就要大难临头的不祥感觉,于是就让大家先不要进村,而是转到一个山坳呆一下,让自己好好想想。他们这一呆不要紧,不一会就看到一队队的武警,少说也有千把人开往边境,把他们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下问他怎么办?他说:“先趴着,过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再动!”
李洪狡猾就狡猾在这里。他常年带兵,知道士兵的心理,那些武警士兵刚开始进入位置时,精神高度紧张,也高度集中,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不过人精力高度集中往往也就能坚持四五十分钟,连续两个四五十分钟下来,如果没什么情况发生,士兵们就松懈了。另外他从他父亲那里知道,共产党军队打仗往往是进攻时就考虑到对敌方来援的处置或怎样消灭可能溃败之敌,为此他们不惜把主要力量放在打援和封锁敌方退路等方向。他想,如果共军要是对下地坡采取行动的话,那刚才看到的那一队队士兵应该是去封锁边境的。
过了一个小时,对形势有了准确判断的李洪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放出侦察兵。这些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前后二十多公里都有武警,他掐指一算,用于封锁边境的少说有两个团,那投放到下地坡村的也应该不少于一个团,也就是说这次大陆警方起码调用了一个师的兵力,乖乖!本来在他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