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个小小的下地坡村,对方来一个营就够喝一壶的了。这回他算见识了共产党用兵的气魄,泰山压顶,雷公打豆腐,根本不让你做任何指望,难怪当年老爸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撅起屁股没命地跑。此情此景,李洪脑海就冒出了二十多年前和父亲的一场对话,当时大陆发动了对越反击。他按他的理解说道:“共军只要调动四、五个师,越南人在北部那点兵很快就会被打垮。”而他老爸李渊的头却摇得像货郎鼓:“你小子不了解共产党和他们的组织力,这次共军不集中二十万左右的兵力我就不姓李!”据后来了解到的数据,解放军真的就集中了十七万以上的兵力向越南发动进攻……不过李洪震惊之余,思维并没有混乱。他想,如果他是指挥这次行动的大陆指挥官,他的精力肯定会集中在边境线和下地坡村这两处,其它地方,越往北他就越不在意。想通了之后,他命令沿着东偏北的方向移动,边走边观察,走走停停,就在他们准备再次越过公路的时候,苏梅她们的车正好开了过来,他们只好在公路附近隐蔽起来。哪曾想苏梅她们的车竟自己停下来不走了,开始李洪吓了一跳,不过等他拿起微光望远镜观察了一阵后,他宽心了。“怎么韩复榘也在里面,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当他纳闷的当口,他的卫队长兴奋地匍匐过来报告,说车里有十八个人,全是年轻的娘儿们,就那几个搬石头的是男的,是不是干它一下?李洪掏出军用gps察看了一下,知道这里离下地坡村的直线距离已经超出三十五公里,应该超出了武警的封锁范围,过了公路再往南走二十多公里就可以越境了。看着卫队个个跃跃欲试的亢奋状态,李洪开始还有些犹豫,倒不是他怕打起来出现什么差错,而是担心这次袭击必然让大陆把他李洪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后果是不可预料的。可如果自己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别人会怎么看他?李洪这几十年来深知在“金三角”乃至世界毒品市场上讲究的是实力,你要狠,要霸道,这样才能震慑那些心怀鬼胎、随时谋算你的各种势力,让他们一想到你心里就发毛,这次如果自己能在百万军中抓几个女俘虏回去,倒是提高声望、扩大影响的绝好机会。这次大陆居然派出一个师的兵力来清剿下地坡村,说明大陆方面已经把他李洪看成十恶不赦的了,他再怎么心慈手软也没有用了……权衡到此,李洪的牛劲就上来了,“妈的,干!不能让大陆方面就这么舒舒服服地把我们给涮了,我们也抢他几个娘们回去!”于是他吩咐手下枪管上全部装上消音器,先把那几个“公的”打掉,但不要伤了韩复榘,剩下那些“母的”就手到擒来了。
现在看来一切如他预料的那样发展着。
苏梅和晓荭的手都被反剪到身后,连同上身一起给捆得像粽子似的,士兵把她们娇小的身躯像提溜个对象一样提起来再放下,她们就成了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十八名女警也都一个接一个地被拖下了车,士兵们用她们自己带来的手铐反拷住她们的手,然后把她们推到前面来。晓荭从身后的动静知道自己的队员要被押过来了,想到自己刚才唬成那个样子,她感到羞愧难当,难过地低下了头,眼泪流淌在粘着泥沙的脸颊上,身躯开始抽泣,这时她听到苏梅低沉的声音:“晓荭,你不要难过,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可没等苏梅说完,身后的士兵就呵道:“不许说话!”
过来的队员看到自己两个队长的状态,沉重的心更增添了一份气馁和绝望,士兵仅仅用手一指,她们就都一个学一个,乖乖地跪坐到苏梅和晓荭身后。大家都低着头,没有人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同伴。打小在电影、电视和文学作品里看到的都是“怕死的”敌人当俘虏,从没有想过敌人也可以让自己成为“贪生怕死”的俘虏。这些年来,她们看惯了刚刚还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在面对自己手握的枪口时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瑟瑟发抖的样子,更在心里嘲笑他们:孬种!而现在,轮到自己面对伸到头顶上的、完全掌握在敌人手里的、黑洞洞的枪口时,她们才明白“当孬种”竟是人在这种情形下不由自主的选择,面对死亡,她们远没有自己想象中应有的勇气,一个个都乖乖地按对方的话去做。另一方面,丧失勇气的羞耻感又吞噬着她们每一位的自尊心,她们个个都低着头,同伴间弥漫着无颜再彼此面对的难堪气氛。有几个女警已经惶恐地哭了起来,尤其是凌玲,她哭得最厉害,她的哭声还包涵着万分的委屈。可怜的姑娘已经饱受韩复榘的蹂躏,昨晚他和汪成良两个男人还那样糟蹋她,今一大早又成了敌人的俘虏,从小家庭、学校和社会都教育她说“男女平等”、“尊重妇女”,可一个月来的经历和感受让她真正意识到,这些要求并不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对有些男人讲这些无异于与虎谋皮,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是两种不对称的生物,仿佛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也许全队只有她和苏梅能设想得出往后是什么样的日子在等着她们。
“哭什么哭,不许哭!”看押她们的士兵不耐烦地呵道,哭声马上变成被不敢不闷在喉咙里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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