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您能不能把昨天您看的那张报纸送给俺,俺想做个纪念。”英子最后一点的希望破灭后,只好这样央求道。她想看天成哥照片啊。
“给给给,快走吧。”传达室老师傅将桌上的报纸,折叠的呼呼啦啦响没好气地递给英子说道。
英子接过报纸,眼睛里充满了委屈的泪水。
此后的两年里,尽管英子写过无数封信,可是却如泥牛入海,没见回音。柳天成一下子就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没了他的一点音讯。英子好几次鼓足勇气,想再去一趟省城大学里找柳天成,可是,一想到第一次去学校的情景,她就泄了气。她隐隐觉得,天成哥是在躲着不想见他。而那个出来和她见面的学生会干部韩子君,英子越想越觉得这里边有文章。她突然记起,天成哥第一个寒假回来时,曾对她说过,这个叫韩子君的,是个高干子女,总爱找茬爱欺负天成哥的,怎么现在……还有那个可恶的把大门的老头,那看农村人的眼光,真让人憋气。估计他一定被那个妖里妖气的女大学生干部韩子君给收买了,不然的话,第二天为什么对我那样不客气,我又没有得罪他呀。
天成的爹和娘也没法儿,眼见英子一天天不像个人样儿,老两口整天价唉声叹气,嘴里不住地骂儿子是个大混球。可是,骂归骂,这时间一久,啥事儿都会麻木。眼瞅着自己的儿子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英子断,他们也没招儿。只能摇头叹气地老是说那句话:嗨,儿大不由爷啊,啧啧!养儿有什么用嘞,现在连爷娘老子也不要了!最后,柳增乾和老伴一合计,就劝说英子先回他们家住去,待哪天天成回来了,再商量下一步咋整。
英子的哥哥,柏塔山大队支书萧自学看到自己的妹妹弄了这么个结果,肺都给气炸了:妈了个八字的!他柳天成竟敢欺负到我妹子头上了,这不是搧我萧自学的脸吗?这个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嘿!我这个妹子也真是的,当初我就不让她这么做,现在倒好,自己的身子连同上大学指标都给了人家,结果弄了个啥名堂?鸡飞蛋打,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行,他***柳天成这样欺负我妹子,这就是向我萧自学头上扣屎盆子,我非得治治他老柳家不可。
这天傍晚,在大队部里,萧自学将英子留下,对她说道:“妹子,俺想和你商量个事儿,给你出口气。”
“哥,你要做甚?”英子面无表情地问。
“先把柳增乾那个老杂毛的仓库保管给撤了,然后派他上山去护林,让他一家儿都住到柏塔山上的塔里面,去受受洋罪!”萧自学说道。
“哥,俺的事儿不用恁操心。”英子说道。
“呔!俺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给恁出口气么?当初你要听哥的,你会落个这下场?!真是!”萧自学气道:“这回一切听俺的,你回家去吧。”
英子没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支书办公室。萧自学摸出一支烟点上,将脚丫子抬到椅子上,用手指头使劲抠着,龇着牙吸溜着烟,冲屋外喊道:“萧医生,快给我拿过来一瓶脚气水!”
不大工夫,大队卫生室赤脚医生萧采妮便风摆荷叶扭进了萧自学的办公室,将一小瓶药水放到办公桌上,说道:“你刚才那么大声音叫嚷做甚?”
“俺要教训教训柳天成那个龟孙子一家儿!”萧自学骂道:“在柏塔山这一亩三分地儿,妈了个八字的,谁敢和俺过不去,俺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来,快帮俺抹抹脚丫子,都快痒死俺啦。”
萧采妮蹲下身,打开药瓶,用棉签沾了些药水,一边抹一边说:“你可不能那样做嘞!万一将来柳天成成景致了,招呼着给你穿小鞋儿!”
“他敢!”萧自学说道,低眼瞧了一眼萧采妮,刚好就从她的领口瞟到了那深深浅浅的一条乳沟,于是,探下一只手就伸下去,摸住了一只柔软的大奶子,捏弄起来。
萧采妮“啪!”地在萧自学的手背上打了一巴掌,骂道:“你的爪子刚抠过臭脚丫子,脏死了,摸甚?摸!”
“嘿嘿。”萧自学龇牙一笑,暧昧地说道,“恁咋知俺的丫子臭?恁尝过?”
“去!真是不要脸。”萧采妮红着脸骂道。
“要脸的都让狗日了,恁说俺要脸做甚?”萧自学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身上该过去吧?咱去卫生室床上玩一盘儿吧,这些天都快把俺给憋死了。”
“俺身上的月事你记得还老清呢,比俺自己都算哩准,真是好狗记得千年食!”萧采妮说着站起身扭着屁股出去了。萧自学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踢啦上鞋子跟了过去。
这一年的夏天特别的热,雨水也特别的少。麦子收割完后,田里干裂得根本就下不上玉米种子,于是,大队上就组织社员们不分昼夜抽水灌田。
柳增乾被队上分派在后半夜看渠浇地,于是,喝罢汤他擦洗了一下身子,就躺在院子里槐树底下的一张竹床上,摇着芭蕉扇歇息。
这时,一个黑影悄悄地、无声无息地走进了他家的院子。“谁呀?”柳增乾对着黑影问。
那人也不搭腔,来到柳增乾的竹床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哽咽着说道:“爹,我是您的不孝儿子天成啊。”
“啥?!你、你再说一遍?”柳增乾一下子从竹床上坐了起来,扔掉芭蕉扇,使劲揉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