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今日的气氛不太对劲。
玮玉路过廊下去上课的时候从主院出来的丫头都是一脸的阴郁。
“倒是怪了。”
玮玉道了一句,向教书的院子走去。
今日学的还是乐器,不过换了一种,不再是古筝,而是手鼓。
宋禹倒是蛮少接触这一类乐器的,不过当他将九少爷的情况报备上去时,柳重桓便建议他换手鼓这类的乐器试试。
音律不分乐器,总之都是节奏,也难不倒宋禹。
或许是之子莫若父,这手鼓敲打出来的节奏,小哥对其的反感程度倒是小了不少,除了觉得宋老师打手鼓打出了一种弹古筝的味道以外,其他的都还好。
玮玉倒是觉得这些乐器换不换没什么用,反正那些音调在她听来,都是一个样子。
宋禹对这一点很奇怪,九少爷对乐器的敏感程度已经到了如此吗?
倒是相传西北那边的柔然一族,有些类似九少爷这样的人。对中原的乐器一度鄙夷,只觉魔音刺耳,倒是对自己民族的乐器热爱异常。
不过淮南距离西北柔然一族相隔甚远,宋禹也只是一想,便不算数了。
小哥虽是还听不惯,但已经较上一次的表现好了太多。出去今日有些情绪不太对劲儿,倒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宋禹也看出了小哥有心事,身为人师,自然要担起人师的责任。
“九少爷今日心情不好?”
小哥抬头看着宋禹,点了点头。
“方便告诉老师,是什么原因吗?”
小哥摇了摇头,宋禹也不再追问下去。
“人生本就是悲喜交缠,九少爷亦不能在伤心事中滞留太久,人应当往前看。”
宋禹慰藉道。
小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老师有什么伤心的不愉快的事情?”
谈及此处,宋禹浅浅一笑,放在鼓面上的手收了回来,抄在怀中,回答道,
“悲欢离合,具都是伤心,不愉快之事。”
“老师?”显然,小哥对这个敷衍的回答并不满意。
九少爷倒是聪慧,宋禹低眉浅笑,缓缓道,“老师曾有一个学生,她的离世,是老师最为难过伤心之事。”
玮玉心中一颤。
“对不起,老师。”小哥知晓提起别人伤心事是要道歉的。
宋禹没有怪他,反而提点道,“你既已经问了老师伤心之事,便该想到这是人心脆弱之时,且如此做来,会让气氛更为难过。所以,九少爷,你该如何做呢?”
“可老师也问了我的伤心事。”小哥反驳道。
“九少爷是以什么心态来问了老师的伤心事呢?”宋禹再次问道。
小哥沉默,他只是听老师说每个人都有伤心事,所以一时好奇的问了老师,并无其他心态。
“我知道了,”小哥沉思片刻,抬眼看向宋禹,“老师是为了帮我解惑,才询问我的伤心事。而我只是处于个人喜好,如此一来,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我说的对吗?”
“你的思维很敏捷,值得夸奖。”宋禹欣慰的看着小哥,柳家的九少爷,确实与众不同。
“今日怎的了?”
下课后,玮玉同小哥一齐回去,二人走在半路上,玮玉问道。
小哥没她个头高,看她只得抬头。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问我的伤心事?”
他倒是现学现卖,不答反问。
“身为你姐的关心。”玮玉正经儿八百的说道,表情还很严肃。
小哥抿了抿嘴,回击道,“玉儿,别忘记我知道你的身份。”
玮玉:……
“不想说算咯。”
玮玉不失尴尬的说道,故作轻松。
“唉。”
小哥低头思考了半天,随即老成的叹了口气,回头屏退了随从。
玮玉见状,也给小福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回避。
“我今天醒来时,听父亲同母亲讲,谷先生被关到牢里去了。”小哥低声说道,语气中流露出莫名其妙的伤感。
无终?玮玉两眼忽的眯起。
“怎么?”看出了玮玉的小动作,小哥问道。
“谷先生是?”玮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无终与小哥又不熟悉,小哥怎的会对无终产生什么感情?
“就是那日带你来的那位大哥哥啊。”小哥一脸的嫌弃,怎的这玉儿连谷先生都不知道。
玮玉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感觉。转念一想,这小哥的消息倒是来的很快,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过这事是我偷听到的,你可别与他人说。”小哥悄声提醒道,模样甚是谨慎。
“好。”玮玉连忙点头,一脸的假正经。
东越越王的弟弟坐牢了,这可不是小事,即是传遍了整个东越,也该是无妨的,这九少爷小心过头了。
玮玉唏嘘之际,忽的想到这是不是因为小哥听此消息时,也听到了别的什么不能对外讲出的东西,因此才这副作态。
“你还知道什么了?”玮玉试探性的问道。
小哥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了。”
见小哥神情,倒不像是说谎,应是玮玉想错了。
无终进了天牢,这真不是件小事,该弄清楚。
玮玉想到了早晨见到的从主院出来的被责骂过的丫鬟,或许从她口中能知晓什么。
“小哥。”玮玉唤他。
“何事?”
“下午的蹴鞠课,帮我和卫夫子说一声,来不了了。”玮玉扭扭捏捏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为何?”小哥疑惑。
玮玉冲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