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守业尚未起身,忽然听得仆人在门外喊:“老爷,老爷!”声音惊惶,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更弥漫着难言的恐惧之情。
王守业皱眉,不悦道:“何事?”
那仆人停了一下,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道:“出事情了!……老爷你还是去看一下吧,灵堂那边!”
他说话颠三倒四,本来王家这种大户人家,上到族人管事,下到仆从婢女,均是从小训练,虽然不一定个个识字,可要将一件事情说清楚,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偏偏这仆人嘴里结结巴巴,说话断断续续,半天也没把事情讲清楚,这很不同寻常,王守业心里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
“灵堂?”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灵堂能有什么事情?
他旋即想起来,昨天王守仁身亡,虽然此人有罪,但毕竟是王家二老爷,死后一切待遇并不好亏待他,特别是上好的实木棺木那是必须要有的。
不过灵堂能出什么事情?王守业满心疑惑,出了房门对那仆人道:“前面带路。”
王守业到了灵堂时候,发现这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柳月亭、林婉晴、池雨君,还有王元章等人一个不少都围在这里,尤其还有一身客卿服饰的徐清也混在人群当中。他微微点头,向徐清示意,徐清亦是点头示意,如非必要,他们并不想暴露青龙殿的身份。
“出了何事?”王守业看着满堂的白幡,心情忽然变得不怎么好——王守仁人都死了,还要弄什么鬼名堂?!
“老爷……”先前带路的仆人示意他看那口巨大的棺木,嘴里不断咽着口水,脸上变得有些乌青,上下牙齿时不时碰撞一下,发出哒哒的声音。
“慌什么!”王守业训斥道。
他目光看向棺木,初看并无不妥,然而再一细看,那棺盖分明移开了一丝缝隙。
有缝隙?怎么会?不是明明订好了棺材钉的吗?他这才觉得不对,面前目光所及,原本应该是棺材钉的地方,竟然有凹痕?
他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整根棺材钉都已经不见,刚才因为视线角度的原因,只看到有凹陷,现在从正上方看下去,才看到原来应该是棺材钉的位置,只留下一个个细细长长的孔洞。
他加快几步,又去看下个棺材钉的位置,还是没有!一圈下来,所有的棺材钉皆是无影无踪,谁会这么无聊,把棺材钉起掉?拿回去钉桌角吗,那还不磕碜得慌?
王守业忽然想起了什么,棺材被动了,那王守仁的尸体……?
他一手按在沉重的棺盖之上,未见如何作势,棺盖发出沉闷的声音,和底部摩擦发出叫人不安的响动。
打理灵堂的仆从个个面无人色,对于没有任何法术的凡人来说,这种场面也确实诡异恐怖了一些,任谁都会升起一些不好的联想来,尤其是几个昨夜在此值守的下人。
不过对于清源散花两派的人来说,更多的是好奇,所谓艺高人胆大,人的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不了解以及超出了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范围。
柳、林、池几人都是修真界年轻一辈当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虽然对于灵魂、尸体、鬼物之类的灵异事件了解也不多,但单凭自己的实力,也不会太惧怕这类东西。
先前王守业没来,他们也不好擅自动手,不过现在看到老王亲自动手开馆,顿时个个全神贯注,想看看里面的王老二变成什么样子了?
沉重的棺盖终于被移开,咚的一声巨响掉在地上,激起大片的灰尘。柳月亭就看到王守业站在那里不动了,脸上冷地几乎要掉下冰渣来,于是也上前一步,然后他也不动了。
林池二女互视一眼,齐齐上前一步。
明明已经不是前世的自己,明明已经有了法力修为,就算真的有个鬼怪站在自己面前,林婉晴也有把握一剑把它劈成两半,可见到棺木里面的情形,她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棺木是空的!
这王守仁还真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了?
生者对于死者总有难以抑制的恐惧,这源于对死亡的恐惧,林婉晴觉得后背一凉,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但终究强行忍住,又偷偷用余光扫了边上柳月亭一眼。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柳月亭转过脸来,露出灿烂一笑,看着她有些变白的小脸,伸手就想在她肩膀上轻拍一下以示安慰,但手到了半空,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拍下去。
林婉晴见他的大手略带尴尬地停在半空,又好像解释什么的一样,强行移到自己头上挠了挠,笑容越发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垂下眼帘,掩藏住眼里的笑意,只有皱皱的鼻尖出卖了此时的心情。
忽然感觉脚下一疼,一低头就看见一双红绣鞋收了回去。她抬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瞧着池雨君,这小女人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可是自己鞋子上留下的鞋印证明了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
感觉到她的目光,池雨君很正经的道:“严肃点,办正事呢。”
虽然不大明白是什么情况,但很奇怪的,刚才那种背后一凉的感觉无形当中被冲淡,消失了不少。
几个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棺木当中,棺材底部和四壁都有着繁复的花纹,还使用了很多珍惜的材料,其作用是为了镇压尸气。他们注意到,这个时候,这些法阵的花纹都被破坏地差不多,上面的各种珍惜材料也碎成粉末状,洒得到处都是。
“法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