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说过的。
“……现在,是不是都结束了?”
“还没有,少将要现在去的话应该赶上最后的。”
副官实话实说。
“那……找一队人跟我过去去看看。”
即使在不怎么情愿,他还是要过去看看,依着上次在日营外的事,万一再出了什么状况,他也好收拾下。
“是。”
令纪臻没想到是,这是竟然是最后一面。
他来的晚了。
站在门口看到了至今难忘那一幕。
那本来用于演戏虞姬自刎的刀剑,却泛着森冷的雪色与台下日本军官断了口脖子上汩汩流出的血红相交融。
死的是伊藤少佐。
全场鸦雀无声,都被惊呆了。
连纪臻都顿住了,愣愣地刚想要说些什么。
就听见“呯”“呯”“呯”接连好几声带着破音的枪声。
台上的人直直倒下,殷红的血夜顺着身上的弹孔慢慢流出。
一片尖叫声。
翻译大喊:“都别动,听皇军的,不然都得死。”
这仿佛扭到了怒气开关,上面的人吵吵闹闹开始有人往下扔桌椅板凳,接连好几个大瓷瓶杯子,摔得好几个日兵脑袋上开花,气得他们直骂八格牙路死啦死啦地之类的。
有一个日本军官边骂着听不懂的话,边指令日兵朝上开枪。但由于帘子隔着模糊不清,子弹大部分都打在了栏干上,这更让上面的人们有底气了,加上上面大多是雅间,涵盖着许多沉甸甸的瓷器类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往下倒,让这群日兵躲都来不及躲,不停被砸,砸伤还算好的,有的当场昏迷。
“上去!上去!”
那个军官说着蹩脚的中文,愤怒地让日兵从楼梯那里把这群人给堵死。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纪臻直看着躺在戏台的人,恍惚走过去,半跪下来却忘了要说什么。
她或许还有气,身下是一摊殷红的血。
点点白雾在面容上忽闪。一双黑白明悉的眼睛也在看向他,睫毛微微颤抖,就好像初见的时候。
纪臻这样想。
大概是想说话,但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了。沈之君望着他,唇微微蠕动,冲他比了口型:“纪臻。”
像是燃烧完的火焰,静静待临着归于淹没灰黑的尘土的宿命,也像是完成使命的勇士,残余一丝不屈的信念。
她的眼里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有释然所有后的平静与深埋的孤傲。
夕阳帷幕。
最终黑白成寂。
“纪、纪少将,您可来了,这个女人是地下党的,杀了伊藤少佐啊。您可要帮帮我们啊,把这群不服从的刁民都杀掉。皇军的好处是绝对少不了的。”翻译急急忙忙地躲闪到这里,脸上每一寸肉似乎都显示着他的紧张感,这也令他丝毫未注意到纪臻眼角一闪的碎光。
楼间继续噼里啪啦,即使普通人多,可也耐不住日军手里的刀枪,很难抵御长时间。而对安水的人来说,这几个月在日军那里受到屈辱终于得到爆发,激发了血性的人们更卖力地打着这一群鬼子。
这是一步好棋。
纪臻想。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赞同翻译的说法,把这里所有人清理掉。反正他也要离开,这样无疑是最安全的。
二就是……
纪臻垂眸沉思。
“少将,我们……”即使副官也震惊这一幕,但接下来还是要听纪臻的指令。
“派一半人,把宜新楼围住。”
“至于剩下的……”
纪臻转头看向正急切等他的翻译,笑笑。
下一秒冰冷的枪口直接贴在了翻译头上,他连呼喊的时间都没有就听见“呯”一声,鲜血四溅,依稀还带着不甘的表情倒了下去。
“早他妈想这么干了。”
纪臻面无表情道。
旁边的副官甚至都不敢去想到底是不是地下躺的姑娘刺激到少将了,急忙招呼着兄弟们持枪对着楼梯那里冲过去。
大概也是没想到会成现在的局面,那些日兵愤怒地指着他们乌拉乌拉一通,没了翻译,谁还会管日兵说些什么,上去就是一枪乱崩。
战局很快就结束了。
连带日兵占守的营地那里的剩余小兵,也被清理个干净。
像是日本人从未来过。
不过后续的麻烦是不会停止,现在不过是片刻的安宁。
雪地里寂静无声。
碑上刻着字。
“师妹从不在乎死后如何,但心里也是遗憾没有回到故乡里。”
纪臻并不认识这个提着箱子的人,但也完全能够从称呼里推测到和沈之君的关系。
“她父亲和班主曾是朋友。她家落难时班主把她带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妹,她只有一个人,身上空荡荡的半分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这些年来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