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冬天是没有雪的,以前有过,但是现在没有了。百年前因为大唐的一位圣后讨厌雪,讨厌它的纯白,讨厌它的寒冷,所以圣皇下令,国师施法,长安从此便再也没下过雪了。
长安是都城,大唐的都城,是皇宫和圣皇所在之处。圣后想要无雪,身为大修行着的国师是不可能置之不理。有大修行者的手段,长安自然再也不会下雪。只是百余年来,长安的百姓虽知冬天应该有雪,却不知雪为何物,是什么样子。
望城位于大唐南部的沧澜江边。城不大但却是有雪的,是小雪,虽不及大雪般气势磅礴,却如同大雪般下的纷纷扬扬,仿佛整个冬天都落在这初冬的小雪里了。
雪中有行人,雪中有高楼,雪中有书院,有夫子和一群读书的孩子们。
读书是可以做官的。
这似乎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深深扎根在望城普通老百姓的心中。大唐自建国以来便在各大城池设立书院,以供八至十六岁的孩童读书,成年可参加国试,榜上有名者有机会被长安各大书院录取,毕业后可以做官。
这是读书人出人头地的方式。
书是必须要读的,不读书就是没有文化,没有文化便会被别人嘲笑。大唐就有一例活生生的例子,有百姓去大宋的时候应不识字而被大宋人所耻笑:看,这就是大唐人,原来大唐人是不识字的,都是一群文盲。这是很丢脸的事,而且不仅仅丢了自己的脸,更是把大唐的脸给丢尽了。
望城只有一所书院。书院很破很旧,夫子也很老,交了几十年的书,夫子苍老的脸上时常有着疲惫之色。
姜行回过神来的时候,夫子正现在他眼前,手持戒尺,满脸怒容的看着他。姜行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站起,拱手弯腰,恭敬道:“夫子好。”
他的脸上有笑容,而且是那种极其令人讨喜的笑容,姜行是笑给夫子看的。做了错事想要不被惩罚,自然要表现的好一点,他可不想像方虫虫那样,有事没事就被罚去后院被夫子的那条恶狗追着跑个几十圈,还不带停的。
兴许是姜行的笑容起了作用,夫子的脸色好看了些,但他还是对着姜行呵斥道:“姜行!我就从来没见你好好听过课,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这样下去,以后怎么有出息。”
姜行不以为然,他想了想说:“夫子,我一直在修行。”
话音刚落,背后便有笑声传来,姜行回头看了看发现是城主的儿子,他也笑了笑没有去理会。
夫子听完姜行的话,瞬间脸都气白了,他心说你居然说你在修行,别说修行者了,你连炼体者都不算,还好意思说你在修行?夫子没有说出口,他毕竟是个教书的先生,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辞,所以也只能在心里骂骂罢了。
夫子叹息:“昨日布置的课业完成了没有?”
姜行脸色顿时僵硬了下来,有些尴尬的说到:“夫子,昨日真的是一个意外,您一定要相信我。”
脸色刚刚缓和了一些的老夫子听到姜行这话的时候瞬间又白了,他扬了扬手中的戒尺:“哪次不是意外,手伸出来。”
姜行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夫子拿着戒尺很重的打了三下。很疼,疼的他有些想骂人,但却不敢骂出声来,因为要是让夫子听到的话会打的更多。
夫子:“后院罚跑去。”
姜行:“......”
后院罚跑是一件很恶毒的事情......至少姜行是这么认为的。就拿眼前跑的正欢的方虫虫来说吧,不仅身后那条夫子养的那只狗正龇牙咧嘴凶狠地追着,而且还有人趴在院墙上拿石子丢他,那力度,姜行看着都疼。
很爽,姜行看着方虫虫吃亏觉得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他不能让自己表现的觉得很爽,毕竟方虫虫是自家的兄弟,不能外人欺负他,自己还在旁边一副很爽的样子。于是他拉下脸来,表现的很气愤:“张虎,你个王八羔子,不要以为你是炼体一层便可以随意的欺负我的兄弟,等我找到一把趁手的武器来,一定。”
修行不易,普通人想要修行更是难上加难。炼体并不是修行的一个境界,修行之路衍化千年,越来越多不能修行的普通人通过炼就强悍的体魄来获取常人不及的力量,于是便有了炼体一说。炼体虽然勉强可以称作为修行,实则不然,同为修行,感知境一层的修行者是完全可以碾压炼体一层的修士的,甚至实力强者可战炼体二层而不败,所以真正的修行才是上上之选,虽有炼体,但终究是一群力量强悍点的普通人罢了。
虽说炼体不如真正的修行,但以姜行来说,对上张虎这炼体一层的修士是必败无疑的,甚至张虎可以虐他好几遍,但是姜行还是不怕死的骂了他,而且就这么在院子里找来找去,最终摸到根比较粗的棍子才停了下来。
方虫虫一面跑着一面装作感动的大嚎:“姜行啊,你也别拼命,大不了我就是一死罢了。”其实内心恨恨的:你他妈别以为我眼瞎,没看见你那暗爽的表情,看我整死你。
姜行一愣,心说完了,看来不拼命是不行的了,方虫虫个不要脸的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跑了,以后在这书院怎么混下去。他要牙:“放心,你我二人是兄弟,就算他张虎是炼体一层,我今天也要让他放点血。”
方虫虫还在跑着,没有说话,因为身后的恶狗实在是追的紧。
“说完了?当我是不存在的么?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