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对周围人事不闻不问,便如对待空气一般,人人看着这一对男女,一双白衣胜雪,宛如空谷谪仙美眷,当真是羡煞旁人。
只是此时不怎么应景。
绛雨看着两人神色,再看看远远地呆呆站着的柳若双,那泪珠儿转了又转,却不曾滑落眼眶,她知道这丫头这一刻一定十分伤心,只是强自忍着。
绛雨走上前去,想要宽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兀自说道:“双儿姑娘,莫再难过了”。
柳若双头也不回,看着远处两人,下意识道:“我才不会为他难过,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柳若双反复念着这句话,眼泪却出来了,但她依旧远远的站着,看他们你侬我侬,看他们郎情妾意,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良久才回过身来,已是泪眼婆娑,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先生,叫上萧祺姐姐,我们回家吧,我倦了,不想再出来了”,说完这句话径自向着门口走去。
云阳有些晕乎乎的,转过身望向绛雨,呆呆道:“这是怎么回事?”
绛雨愕然。
却见柳若双径直从荆叶身边走过,走了几步,忽然一停,对着荆叶道:“荆叶,北岭不欢迎你,你不用来了”。
荆叶正自欢喜,突兀回过神来,一见柳若双泪痕未干,再听她说的决绝之言,心中微微一疼,踟蹰道:“轩辕姑娘,我既然答应了……”
柳若双却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别说了!北岭不欢迎你,大夏皇朝不欢迎你,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你不用来了!”
一袭红衣映入眼帘,欧阳花向着柳若双看去,恰好柳若双也向着欧阳花看来,两人一样泪痕未干,看着彼此却是心神各异,欧阳花暗想着这红衣女子是谁,柳若双却打量了一遍欧阳花,平静道:“我若比你早认识他,定然不会让你抢走他!”
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直往外走去,倒是琴女又冷不丁开口叫道:“姐姐,我知道他,老头儿天机十榜中试金榜上,名列第七的便是她,轩辕若双,大夏皇朝的凤凰公主,昆仑始祖的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天机十榜四字立时掀起一片波澜,人群中交头窃耳,议论纷纷:“这小丫头说的是天机十榜!”
“天机十榜在玉虚宫入世,看来消息是真的!快传令给掌教”。
“天机十榜入世,试金榜上有轩辕若双,火速给尊门出书!”
“轩辕若双,那岂不是大夏皇朝皇族子女,而且还是昆仑始祖的关门弟子”。
满座宾客哗然,荆叶怔怔望着柳若双远去,便在这时,众宾客之中,身着锦衣的老将张建忠突然走了出来,三两步到了荆叶身前,忽然磕头拜倒,声音沧桑道:“世子殿下,老臣死罪,还请世子殿下赐死,就地正法!”
荆叶正思绪万千想着与欧阳花如何说话,猛地一人跪在身前,才将他惊醒过来,荆叶赶忙去扶张建忠说道:“张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张建忠却不起身,冷眼一瞥欧阳花说道:“老臣死罪,恳请世子殿下赐死!”
“张爷爷,有什么事,你说便是?”荆叶也急了,
张建忠沉声道:“敢问世子殿下,可还记得亡国之痛,可还记得害荆国亡国之人,可还记得你的杀父弑母的仇人,可还记得是谁将你娘亲消息透露给燕国,又是谁在在荆州城外号令三军,下令屠城!你父荆英又是被谁害死!死不瞑目!”
听得张建忠这一席话,荆叶全身一颤,只觉得身心骤冷,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张建忠却抬眼冷冷望向欧阳花,伸手指道:“是她的父亲欧阳荣,将你母亲的消息透露给燕国,害得你娘亲在铜川巷烈火焚烧之下,神形俱灭,是她的母亲赵嫣然亲率燕国虎狼之师,马踏荆州,亡国屠城,我荆国三十万英魂尸横遍野,你父荆英战死在城门之下!”
张建忠说道这里却不罢休,继续道:“世子殿下,老臣一身赤胆忠心,莫不以收复我荆国大好河山为念,莫不以报仇雪恨慰藉英灵为己任,奈何老臣见世子殿下如今对这仇人之女情根深种,被这妖女迷心蛊惑,欲罢不能,老臣却无可奈何,愧对荆国忠烈,老臣死罪,还望世子殿下成全!”
“你说谁!”听得张建忠直指欧阳花,琴女脸色骤变,一声叱咤之际,袖衣一甩,便见张建忠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一刹那,荆国旧人赵一帅、韩流儿、白展堂、庄幻羽等人纷纷跪倒,齐齐大喝:“臣等死罪,还望世子一齐成全!”
千水袖大步流星直接到了那琴女身前,怒眉一挑就要对琴女出手,荆叶顿时觉得胸口压抑难受,头脑眩晕之下,神海中波澜大作,他冷喝一声:“住手!”
说完这两字,喉中一阵干涩,冷不丁向着前方一俯身,一口鲜血猝然喷了出来,琴女不明所以,在一旁呵斥道:“这些人居然敢对姐姐不利,杀了便是!”
荆叶眸光中闪过一抹妖异红色,跟着沉声道:“欧阳姑娘,你这古琴我收下了,你我缘尽于此,犹如此琴,一刀两断,再无相干!”
荆叶说着,兀自伸手向着欧阳花怀中古琴抓去,欧阳花却冷不丁退了一步,牢牢将古琴抱在怀中,便如当年竹林暮雨抱着玄龙一般,只是这一次,你休想从我怀中夺走。
欧阳花泪珠晶莹,开口道:“我父母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望,你能对我心存好感,便这样吧,你走的你的,我走我的,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