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悦斜睨他一眼,“证不言情可是要反坐的......”来之前杜蘅给她补了点刑律基础知识,这时候刚好拿出来唬人。
李福被她一恐吓,连忙道:“有,有,点了灯。”
“想好了不改了?”
李福抖得筛糠似的,眼看着都快哭了。
董晓悦接着问:“进了屋之后,你最先看到的是谁?”
李福见她终于不纠结灯的事,揩揩额头上的汗:“是娘子......”
根据案宗上推官对现场的记录,当时李家父子倒在床榻边,陆氏则身朝房门躺着。
“那先咽气的是谁?”
“郎......郎君和大郎......”
“这么说你是先去查看李三春父子,然后再去扶起陆氏?”
李福汗如出浆:“是......”
“既是先到榻边再折回门口,为何地上少了一排脚印?”
董晓悦话音未落,突然把手中的折扇猛地往榻上一拍,扇骨是上好的乌木,很有分量,发出“砰”的一声响。
李福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魂飞魄散,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董晓悦装模作样地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李福:“第一个发现尸首的到底是谁?说!”
李福磕头如捣蒜:“府君恕罪......小的不是成心欺瞒,是......是二郎叫小的这么说的......”
“事实究竟如何,你一五一十招出来,不在这儿招就去牢里招吧!”
“奴婢招……全招……”李福哭丧着脸道,“奴婢半夜里醒来,见内院隐隐约约有灯火,便想着去看看,走到正房看见二郎提着灯站在门口,周身好大一股子腥味儿,奴婢往里一瞅,见大娘脸朝上躺着,吓得腿都软了,不知怎么是好,只想赶紧去喊人,二郎把奴婢扯住,塞了一锭银子给奴婢,又教了一篇话,叫见了官长就这么说,奴婢一个做下人的,主人家怎么吩咐便怎么说,府君饶命啊!”
李二郎比李三春和李大郎手松,脾气还温和,李福又得了好处,有什么不肯的,便帮他瞒了下来。
董晓悦没想到那李福这么不经吓,她还没来得及施展逼供的手段呢,就这么主动交代了。
不出所料,这事果然和李二郎有关。
“你是看到灯光才去看的?”一直沉默着的杜小公子突然发问。
董晓悦经他一提醒方才发现供词中的破绽:“对啊,主人在屋里点灯,又没唤你,你一个仆人探头探脑的像话吗?呵呵,我看你是想去牢里交代……”
李福眼神打飘,显然是心虚:“奴婢……奴婢是听见一声惨叫……”
这是编不出来,又转回李二郎帮他编的供词上去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董晓悦冷笑道,在心里又把案情过了一遍。
死者有三个,凶手单单虐杀陆氏,是因为与她仇怨特别深?还是因为她是女人?根据案宗的记录,尸体身上和现场都没有发现塞口之物,她原先以为是现场被人为破坏的缘故,可仔细一想,似乎没这个必要。
陆氏被虐待的时候是清醒的,必定会哀嚎惨叫,下人住的倒房靠近院门,离里进有些距离,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为什么一开始没有人去查看?
拔舌挖眼割鼻这一套做下来少说也要十分钟吧,为了增加被害者的痛苦这个过程通常还要延长……
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慢慢在她脑海中浮现。
“你不是听到惨叫,”她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的李福,就像看一堆垃圾,“你是听到惨叫停了才过去的是不是?”
杜蘅与她心有灵犀,立即反应过来:“你们以为那是沈氏。”
李家的奴婢之所以听见惨叫毫无反应,是因为他们习以为常了。
那李福见他们猜出了真相,不敢再隐瞒。原来那李三春夫妇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虐打沈氏,将她打得奄奄一息,下人们等着没了动静再去善后。
那晚沈氏不知怎么又惹恼了陆氏,白日里先拿鞭子抽了一顿,在柴房里关了大半日,到了夜里还不消气,又将她绑到正院里,夫妇俩轮番打。
李家上下每个人都听到了她的哀嚎,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日复一日,这得多绝望。
杜蘅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但是这李家上下显然屡次突破了他的底线。
董晓悦没他沉得住气,没等那李福说完,抬脚便把他踹在地上。
杜蘅上前拉住她,小声道:“先去盘问李二郎。”
董晓悦这才强压下怒气,瞥了李福一眼:“滚!”
第95章 调查
李福的供词至少说明案发时沈氏就在李三春夫妇房内, 她很可能见到了凶手,因此知道凶器是柴刀,但是其余细节却说不出来, 那么凶手行凶的时候她多半没看到。
事情又扑朔迷离起来, 她和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