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或许这便是方文目前写照。没办法,有时候人的倔脾气上来,真的什么都不想做,满满将尿性发挥个淋漓尽致。昨日还是个高攀达官贵人的白衣小子,今日甘露殿中却要以臣自称,不情不愿却还笑脸相迎,感恩戴德的敬谢皇恩浩荡。
这时候他真的怀疑,男儿当自强这几个字真的对吗?思来想去依旧不得其解,直到出了宫门见到王忠,见到他的憨笑,才有些明白,对待这个世界,或是那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土著居民是适用的。
放宽些说,便是这里的人到了那里,也是圭臬之言,本分人在那里至少不会死。可惜,自己偏偏寻得了最不好的景况。两个时代的冲突,矛盾之尖锐,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在这步步紧逼如履薄冰的朝堂,有些东西再不能展现出来。
超越他人太多,兴许不是鬼才,是疯子,是逆种,是叛臣!
纵观天元,兴许他最是不该自强的人了。根深蒂固的东西无法抹去,自己又是个坏的不彻底好的不纯粹的小人,万一某天自信心爆棚,正义感出来露个脸,做出些遗憾终生的事情,怕是他再无机会的见到天上太阳了。
“公子!”见方文出来,王忠恭声道。
方文自顾自的往前走,只是点头,眉头蹙得很紧,大抵思索什么事情。王忠情知如此,只是跟在他身后不说话,静静地走着。过了许久,他便知道公子非是冲着某个地方去的,而是四下徘徊。每至一处还要停下看看,打量些什么!
过了一会,见方文兀自不住摇头,口中还有些嗫嚅呢喃,王忠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公子,你在干啥,我咋看不懂呢!”
方文一怔,恍然惊觉他尚还跟在身后,不由歉意一笑,“去岁陛下赏赐一处居所,虽说不可愈矩,却也叫我有安身之所。今日面圣问及此事,陛下竟也无所准备,叫我自寻所处,禀往工部吏部,即日动工!”
想到此处他忍俊不禁的同时,又有些嘀咕这位千古一帝。说话跟放屁一样,什么君无戏言,全是废话。去岁下召到现在快五个月了,一间小筑都建不起来,真不知泱泱大国的办事效率哪来的,是不是前线军报也能耽搁!
“那公子心有所选了?”
“没呢!这不正找着呢!你有啥要求没,说出来我参详参详,咱们寻个风水宝地!”
方文笑的说,自然不可当真。他是不懂风水的,叫袁术老小子来还差不多,不过看他行将就木之躯撑不了多久,万一出点幺蛾子还是自己的错。再者人家地位太高,景阳尚要恭敬矗立一旁,岂是他小小陪读请得起的。
“没有,有个自己的屋子就成!”王忠大嘴一咧,“公子什么都懂,定能寻个好去处!不知您要选在哪里?”
方文微楞,选在哪里略一思索之后便望向天极宫,看着那一片殿宇露出向往的笑意。王忠大眼一瞪,也不自觉顺着方文目光看去,登时苦笑起来。
自家公子真是无所畏惧,连宫城都要想一想。
“这个,恐怕不行!”王忠干笑道。
“我知道,那你说玄武大街咋样!”眼光明亮,刺的王忠想抽他。玄武大街,那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吗?除了那几位当朝老将,便只有左右双相,以及刘楠、徐元林等人在此,他就是地位再高,也断然没有机会的。
“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出城吧,城外可没人拦着我们,哪里都行!”
“公子英明,您觉得哪里合适呢!”
“呃”低头沉思,片刻之后猛地抬头,“就江州吧,那也属于帝京城外,勉勉强强让工部给我盖个别院小筑,也不用赖着胖子家!”
抬手看了看自己巴掌,王忠幻想着落在自家公子脸上将会何等舒爽。什么人啊,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全是胡扯。你试试去江州盖个别院景阳答不答应,不把你种进土里!
望着前者抬起巴掌跃跃欲试的表情,方文噙着笑意的嘴角,不觉笑意更甚。他是丝毫不担心王忠叛变,这大个的心思他早就摸清,不仅憨厚忠实,还有些认死理。认了主家便一辈子是主家!
“昨日秦老言古老头并州老友大病,他已去两月有余。而今尚且不知归时,便连南书房十七之二十一日的讲经也推了去,请张初之张老代为。否则也能去瞧瞧他,看看四下是否空余!”
古臻住地算是偏僻,乃帝京边缘一处别院,地方不大却也清闲,寻常事议能避则避,算的动中取静,大隐于朝。按说这里自是方文最佳之选,乐得清静懒散闲适,但他身为朝堂之人,也有诸多不便。
此非自己的,却是古臻的。万一有事波及其身,总归是方文的错!
“走咱们去老李家瞧瞧去!”
王忠一愣,没转过弯子,“老李家,那个老李家?”
“齐国公府啊!收了我这个侄儿,不知他究竟憋着什么坏,若想叫我乖乖就范却是不能,我的一声伯伯很值钱的!”
嘴角噙着莫名笑意,方文一马当先开路而去。齐国公势力庞大,想要找个地方很简单。最主要他是这里土著,对一切了如指掌,免得许多麻烦。按说这些秦老也做得到,甚至做得更好,帝京之中不卖李屿弗面子的不少,抗拒秦老的却不多。
但无奈李家太土匪太混账,比较适合这样的事情。他都能想象出看中地方人家不答应的情景,李屿弗不着调的领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