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算错了,邪神炁场在进入这个峡谷以后,就形成了大量的小漩涡,南北两山的回路被切断了,可峡谷中的一个个小回路却依旧发挥着作用。邪神的炁场不断盘转流动着,但就是无法冲破峡谷的尽头。
仿佛在这个地方,邪神的炁场遭遇到了无数的鬼打墙。
粱厚载在我身后大喊:“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问题?”
风声很大,即便是他扯着嗓门喊,我也只能隐约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我偏了偏头,也大声呼喊着:“炁场到了这里以后形成了大量小回路,泄不出去。必须把这些小回路都破坏掉。”
张口说话的时候,风就顺着我的嘴巴灌了进来,弄得我胃里阵阵发凉。
粱厚载:“怎么破?”
我:“如果能改变风向就好了,用这里的风就能将所有回路冲散,不过现在咱们只能一个一个地破,很花费时间。”
其实峡谷中之所以形成这么多小回路,就是因为炁场和风的流向不同,两者互相冲突所致。
可改变风向这种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是诸葛亮,搭个七星台就能借东风。
没想到粱厚载竟然说了一句:“我能改变风向。”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粱厚载又说了一遍:“我能用巫术改变风向。”
用术法来改变大气的流向,在我看来,我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粱厚载这么说了,又由不得我不信。
我稍稍侧过了身子,问粱厚载:“你要怎么做?”
粱厚载:“巫术施展起来很耗时间,道哥,你能帮我顶住峡谷外面的邪神炁场吗,别让更多的炁流进来了。”
我点了点头:“你要让它断流多长时间?”
粱厚载想了想,喊道:“一个小时。”
施展巫术要这么长时间吗?
我抬头望着峡谷的入口,邪神的炁场像长江大河中的洪流一样涌入这里,要想将它阻断,必须动用番天印。但这也意味着,邪神极可能立即发现我们。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不这么干,邪神依旧会发现我们,毕竟它的炁场发生了巨大变化,它肯定要设法找出这起变化的根源。
我沉思了片刻,而后冲粱厚载点头:“没问题。”
粱厚载没再耽搁,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枚没去了铃胆的青铜铃,又拿出了一块镶着玉石的大腿骨。
这两样东西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了,这些年来,粱厚载肯定一直将它们带在身边,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拿出这两样东西以后,粱厚载就将背包放在地上,口中念起了咒文。
我稍稍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解开火蚕丝布,进入思忖境界,步罡踏斗。
在寄魂庄的那一年中,我学会了将罡步和番天印协同起来使用,先用我自身的念力和罡步引来的星力达到“祭”的状态,催动番天印,然后再踩第二遍罡步,让番天印和星力相互辉映,这么干,罡步引来的星力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人番天印上的炁场也会得到增强。
这原本是我在练功的时候无意间想出来的套路,没想到第一次实验就成功了。
不过因为要踩两次罡步,还要刻意延长“祭”的状态,所以这种手法和粱厚载的巫术一样,施展起来都太消耗时间,不适用于实战。
在我踩出第一遍罡步之后,番天印缓缓吸收我身上的念力和周围的星力,这时候我的专注力没有走罡时那么强,就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铃声。
峡谷中,除了粱厚载手中有一个没有铃胆的铜铃,应该没有任何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可没有胆的铃还能算是铃吗,这声音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现在我虽然可以分心想这些事情,但身子不能随便乱动,也没法回过头去看看粱厚载在干什么。
我只是感应到,随着铃声越来越响,峡谷中的炁场也变得越来越混乱了,在峡谷的中心,炁场和风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时候番天印已经完全被催动,星力也被它吸食殆尽,我沉了沉气,再次凝练念力,心至思忖,第二次踩下罡步。
这一次,番天印没有吸收那些从天而降的星力,我慢慢将念力灌入番天印中,它反而开始用自己的炁场去维持那些极容消散的星力。
星力和番天印的炁场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将邪神的炁场挡在了峡谷之外。
而粱厚载那边则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台风风眼的区域,任周围狂风大作,可他站立的地方却非常平静。我能感觉到,他站立的那个地方只有他的炁场,邪神的炁场随风盘旋,却无法入侵他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
他身上的念力有时候很强,有时候又变得很弱,和周围的炁场一样,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着,而我也一直将邪神的炁场挡在了峡谷之外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粱厚载制作出的巨大的涡流突然消失,峡谷中的风也在那一刻快速变弱,直至消失。
就听粱厚载冲我喊:“把邪神的炁场放进来吧。”
他说话的时候,东风已经从峡谷的入口吹了进来,我心中一阵惊愕,粱厚载真的改变了风向!
我散了念力,番天印上的炁场也跟着消散了一些,在此之后,由罡步带来的星力维持了几分钟就彻底消退了。
这边星力刚退,东风的风势就渐渐变得大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