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走至大堂门外。
他在门口驻了下,吩咐道:“你回去守着楚姑娘,若是她未醒不许吵她,若是醒了就立即带她来此。”
说罢便进了大堂。
大堂内仅有楚家二老,和派去接人的侍卫跟府医。
楚夫人平躺在一个木板搭成的床板子上,铺着厚厚的褥子,盖着两层棉被,人却紧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而楚老爷就地盘腿儿坐在床板边,见世子来了也不为所动。
顿时有种不详的念头涌上陆九卿的心头!不过转瞬又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若真是最坏的那个结果,起码楚夫人的脸是不该这样露在外头的。
陆九卿上前两步,弯身细端了端楚夫人的脸面。虽然煞白毫无血色,但依稀可见鼻翼与喉头有微动迹象,显然呼吸与吞咽还是正常的。
他起身看向府医,不待开口问,府医便主动禀报。
“世子爷,昨日小人随国公府的马车一同去接应楚家二老,结果不料相当顺利,刚行至卢城便遇到一辆远道而来的乌帷南方马车,拦下对应后果真是楚家二老。”
“小人为楚夫人号过脉后,发现原本便已极重的病体经过这几日舟车劳顿的折腾,已是气息微弱。若是停顿于当地,只会拖延治疗于病况无益,故而便给楚夫人施针沉睡,让她免受颠簸之苦,然后命马夫一路疾驰,连夜赶回京城。”
“好!那就快些给楚夫人安顿好房间,尽早开始诊治!”陆九卿此言刚掷地,门外便传来楚妤的声音。
“娘……”
第113章
见楚妤连寝衣都没来得及换就急急往这处赶来, 陆九卿连忙上前在半道儿搀住了她。
“妤儿,你娘没事, 府医刚刚给她施了安神针睡下,马上要诊脉治病,你切勿扰醒了她。”
想到楚妤若是知晓她娘如今早已昏迷不醒,怕是才刚刚休养好的身子又要再晕一次,故而陆九卿也不得不撒下这谎。
楚妤看着正被往外抬去的床板, 眸中含水。她娘果真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睡的安稳。她知自己再扑上去哭闹也只是多余, 倒不如安静些让人好生诊治。
随后便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陆九卿,语无伦次的道:“陆九卿,我求求你, 你求求府医好好救救我娘……”
虽是极力克制着情绪, 尽量不让自己哭的扰人,但她肩膀却是抖动的厉害, 可见内心确实已在崩溃边缘。
陆九卿将她用力揉进自己怀中,单手抚着她的头, 让她有所支撑不再颤抖。语气清悦缱绻:“妤儿, 乖,你放心, 我向你保证, 你娘绝对不会有事的,府医定会拼尽全力去救。”
听着这些宽慰,楚妤的呼吸徐徐平稳, 哽咽声也已渐消,人渐渐在他的怀中沉静下来。
曾几何时,她怨念自己这一生霉运透顶,频频遇人不淑。可如今,她想把这些怨念收回,或许前半生所有的霉运,都是在为此时的幸运蓄力。
人,不会永远运气那么好,但也不会永远那么坏。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兴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
小半个时辰后,府医回来。
这半个时辰里,楚妤乖顺的听陆九卿的话,等在偏堂内不哭不闹,只静静的等着府医回来禀明病况。
见府医一进屋,楚妤立时从椅子里弹起!
“我娘……”怎么样了。
府医侧目望了她一眼,立马又将眼神收回,闪烁不定的,似有抱愧之色。
单是看他这反应,陆九卿便知情况该是不妙,不过既然楚妤已在此等了半晌,也不可能再瞒着她,便吩咐道:“直说无妨。”
府医扑了扑袖子,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后,才面色深沉的回禀道:“禀报世子、楚姑娘,楚夫人的病延误太久,来京途中又几经颠簸,故而病况不容乐观。”
“那我娘得的到底是何病?”楚妤柔柔俯下身子,哀声问道。
“回楚姑娘,楚夫人的病根儿乃是脾胃两虚,只因着来势汹涌,累及了心脏供血,故而造成表面的胸闷气短、嘴唇发紫等症状,以至于令当地的大夫误诊为心脏之疾。从而处方皆为治标不治本,如此造成了病症的反复与延误。”
“脾胃两虚?那这病可会要人性命?”楚妤急切问询道。
府医脸露难为之色。何病谓之要命,何病谓之不要命?这病症的学问又岂是一两句可以与外行人道得清的。
最后他只得粗浅的解惑道:“楚姑娘,任何病症皆有轻重缓急之分,脾胃两虚并非立时可要人性命的急症,但若是病情过重,又得不到适当的救治,为之殒命也是常事。”
楚妤本就心急,府医的话又罗哩罗嗦的不明确,她更加听的迷糊。但是最后一句她倒是听懂了,为之殒命也是常事,那看来这病症是极重的了!
“那可有法子救?”她急切的追尾道。
府医稍微耷拉了下脑袋,没回应她。
陆九卿见状只得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