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朴心里叫苦,硬撑着不动声色,眼光在把他坑到如今骑虎难下地步的齐愉身上略过,硬着头皮道:“贫道没料到这大妖道行如此之深,贫道准备有所不足,需回去取些法器……”
淳和帝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凌迟,事到临头说准备不足,没做好准备先前逞什么威风!
“要不要朕给你搭个祭台让你请神仙下凡相助?”
众侍卫还没动,兵器已经没了,玄朴看来也不可靠,淳和帝一腔怒火,恨不能立刻宰了玄朴。暗自给王长宝使眼色,希望他能领回得了自己的意思,派人出宫调兵。
哪知平时千伶百俐的大总管此时目瞪口呆,分明没懂他的意思。
淳和帝心塞的看了看洛明光,好在这妖女看起来很是冷静,不像是会立刻野性上来伤人的,如果不行,要不要把玄朴交出去以平息她的怒火?
洛明光却没他想想中的愤怒,她再次冲淳和帝遥遥躬身,语态诚恳的道:“陛下,您请放宽心!诸位,也不用害怕,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异人,不是妖!我若是妖……”
她扭头看着陈澄澄,继续道:“陈二姑娘屡次得罪与我,岂还有命在?”
再目视齐愉,“落霞公主几番陷害,我岂能饶过?”
齐愉抿抿嘴不吭声。
陈澄澄脸色泛白,她原本觉得先前的两次事情有些诡异,欲借那些解释不通之处陷害洛明光,哪里知道事到如今,洛明光真的不是凡人,眼看众侍卫束手无策,玄朴道人底气不足,面对洛明光的诘问,她只是白着一张脸,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再怎么说只是小姑娘罢了,跟同龄人逞逞威风还行,眼见洛明光那一下发威,非人力可抵抗,真没那个胆量再挑衅。
“得罪我的人也不少,若我真有意伤人性命,谁又能奈我何?”
韩釆柏突然越众而出,往中间一站,和洛明光并肩站到一处。
韩汲情急之下拉了一把也没拉住,众人顿时低呼起来,这韩状元真是作死,还没证实那姑娘到底是不是妖,就敢靠那么近,真是美色误人。
“陛下,不用再怀疑,洛姑娘她的确不是妖!洛姑娘进京途中,微臣曾同行一段路,亲眼所见,洛姑娘一路遇到饥民,总设发给点口粮,见到谁有难处,能伸手时就伸把手,惜老怜贫,心地善良……”
“对呀,天底下哪有这么善良的妖精?皇上不信可以问同行的殿前侍卫,他们沿途吃的饭都是我妹妹给做的,哪有妖精给人做饭的道理?”沐昀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也说不定!”玄朴道:“那些都是做出来给人看,为了取信于人的。”
淳和帝看看两边,心里又有些举棋不定,他心里其实更愿意洛明光是人,因为他发现她若是妖,他恐怕无能为力了。
韩釆柏不理会玄朴,又道:“微臣方才想起一事,微臣家中藏书颇丰,幼时曾读过一本杂记,其上记载,不知哪朝哪代,一名槐山采药人上山采药,偶遇两人,在树上跳跃奔走如同猿猴般轻捷,身上长着长毛,双眼方形,言称自己是异人,以桂花和灵芝为食,不知活了几百年了……”
值此敏感之时,韩采柏能为洛明光挺身而出,她由衷感激,屈膝冲他一福,并不打断他的话。
“既然书籍有记载,那么洛姑娘所说异人一事就不是空穴来风,微臣相信洛姑娘是异人,而非妖邪一流!”
历代帝王就没有不向往长生不老的,童女事件后,玄朴能保住性命,还能被封为少师,不正是抓住淳和帝急于长生的心思吗?
韩采柏这当口说起这段,一是告诉大家,世上的确有异人,二也是欲引起淳和帝的兴趣,令他相信洛明光的确是异人,而非妖。
淳和帝果然听住,面上的神情略微放松,双眼亮起来,追问道:“果有其事。”
“微臣不敢谎言欺君,那本书在微臣家中,待臣修书回家,请家父找出呈上来,皇上一阅便知真假。”韩采柏道。
淳和帝一颗心旺碳一般燃烧起来,以目视韩汲问询,“可有此事?”
“微臣惭愧!”韩汲躬身道:“微臣少时读书并不十分用心,家中藏书许多不曾读过。但小侄自幼天资出众,十三岁上已将家中藏书读完,微臣族人皆知小侄是韩氏,他说有那本书,就一定有。”
“又不是什么正经史书,不过是编出来骗人的山精志怪,这你也信?白瞎了你这状元郎的名头了!”齐愉眼见淳和帝神情松动,忙反驳道。
洛明光斜一眼齐愉,面有傲色,“一本远在南地的书籍不好证明我是异人,我自己倒是能证明自己!”
她边说着,身上突然无风自动,一头秀发在风中翻飞如海藻,石榴红的广袖纱衣烈烈飞舞。
明明是娇嫩柔软的长相,这一刻突然变得宝相端严,脸上似有光华流转,出尘之处,有若神祗。
“诸位当知,皇宫是人间至阳至圣之所。这宫城之中,每座殿宇之上的神兽在历代帝王龙气滋养下,久而生灵,护佑着整个宫城,使妖邪不能入。我若为妖,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