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姿势。”
取景框里,每个人都没动。
神棍不耐烦,抬头看向他们:“我说你们倒是换个……”
话音戛然而止,一股凉气骤然爬上背心,腾腾腾倒退两步,正跌坐在搭好的帐篷边,手忙脚乱,一把抓起电*击*枪,抖抖索索举起。
——还是别吧,刀枪哪能往自己朋友身上招呼呢?
——谁知道那个时候,还是不是朋友了。
他颤抖着声音,试探性地叫:“小……萝卜?口袋?胖胖?”
细雨在飘,飘进营灯的光柱里,像一根根细密闪亮的针,篝火在闪耀,偶尔,有搭着的木柴烧空,发出啪嗒的一声跌落的声响。
你看,万事万物都是动的。
可是,那五个人,再也不动。
☆、【番外】
晚上十点多,距离变故发生三个多小时,岭上的温度继续下降,碎雨中开始夹带雪碴子,打的帐篷顶沙沙作响。
神棍裹紧衣服,在随身的本子上一字一句地写:**封印凶简,五人全部失去意识,肌体僵硬,无心跳,无呼吸,但一定不是死亡。
“一定不是死亡”六个大字下面,重重划两条横线。
他不是人体死亡研究专家,但常识他是懂的。
据说人死亡一分钟后,因为血液的关系,全身的皮肤就会发生变色——但他们没有,始终保持那一刹那的微笑,肤色生机勃勃。
死亡约五分钟,身体内没有血压,眼球会从球体慢慢变平——他们还是没有,眸光依然有亮,凑近了看,神棍隐约还能看到端着手机取景拍照的自己。
就好像,时间是条看不见的隐秘大河,所有人,熙熙攘攘,从生到死都在河底行走,而他们五个,忽然间,被托出了河面。
神棍看向帐篷内侧,五个人,他费了好大力气,都搬进来了,吭哧吭哧,像是劳力在搬展出的雕像,还按照原位置排好,给他们罩上毯子。
曹解放开始挺兴奋,大概觉得发现了什么新奇的游戏,围着几个人走走停停,还拿脑袋去顶曹严华的屁股,最后失了兴致,懒洋洋钻进毯子里,窝在一万三盘起的腿上。
舒服、温暖,简直是天然的鸡窝。
帐篷的门帘没拉紧,有风不断地从底下侵进来,送来远处凄厉的狼嗥,神棍从那袋烟花爆竹里抓了三两个,掀开门帘,一股脑儿都扔进渐燃渐小的篝火里。
炮仗竟然是哑的,反而有个绚丽包装的小烟花,嗖呦一声,像钻天猴,窜到半天处,炸开绚烂的环,照亮那一侧的岭头轮廓,像是给凤凰戴寂寞的花。
***
神棍等了两天,除了睡觉,笔记本上的观察记录每两小时更新一次,没有新的内容,清一色的“同上”。
之前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带的食物不多,神棍啃了几顿压缩饼干之后就断粮了,高台上是风口,即便躲在帐篷里,每时每刻还是冻的哆嗦,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已经过去了好多个寒暑,几个人身上都积了厚厚的尘土,像旧仓库里摆放了多年而蒙尘的塑料模特儿,他拿吹风机去吹,风档开到最大,灰尘雪一样飘走,露出熟悉的清晰轮廓,每一张脸上,还都是带着笑的。
半夜,通县迎来了第一场雪,不大,如同罗韧预料的那样,凤子岭的三个凤首最先白头,捡来的树枝都湿,火长久生不起来,帐篷里呵的全是水汽,没法晾,内外的温度几乎没差。
起床之后,神棍饿的头晕眼花,在皮带上钻了新孔,紧了又紧,搓手、呵气、跺脚、跑圈,曹解放倒是展现了惊人的适应能力,山鸡抗寒耐粗,零下三十五度都能在冰天雪地行动觅食,神棍饿到极致时,脑子里转过曹解放的念头,后来还是放弃了,原因有三。
1.曹胖胖交代过的,要给解放寻个好归宿,所谓的好归宿,肯定不是他的肚子。
2.他饿的腿脚发软,但解放愈见灵巧,估计也逮不住,而且据说,曹解放发起飙来,战斗力相当惊人。
3.就算逮了解放,薅了毛,这里条件贫瘠,只能烧来吃,毫无滋味——一只鸡失去了生命,死后若不能以肯德基全家桶的调味标准来对待,何其憋屈。
神棍对自己说,再等等看,到晚才能说阴晴,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不能定论。
他又捱了一晚。
这一晚下小雨,夹雪碴,帐篷里湿冷,不过也确实到了时候,天气预报里一定在反复广播迎来了第一拨强冷空气,提醒广大人民群众注意保暖。
神棍冻的睡不着,肚子里扭曲地像有一张等着投食的嘴,后半夜时听到狼叫,惊觉距离比前一晚近了好多,骨碌一下翻身坐起。
听说,天冷下雪的时候,狼找不到吃的,会主动犯险,攻击人,或者潜入就近的村子。
他握紧电*击*枪,没再敢阖眼,后半夜,雨又转了雪,雪落在帐篷上的轻软声音,像天地间恒远的叹息。
终于捱到天亮,帐篷门拉开,漫山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