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从行和贺希行只觉得脊背都要被汗水打湿了。
好在,皇帝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他面如冰雪,负手于后,淡淡道:“朕知道了,既然你们都说了宜早不宜迟,那么朕便信你们一次。”说罢,他抬步往外走去,声音如凉彻肌骨的冷风,又冷又沉,“你们先去准备吧,别让朕失望.......”
贺从行和贺希行目送着皇帝离开,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贺希行简直想要骂娘,但他想着皇帝那冷得要冻死人的气场还是焉了吧唧的把脏话什么的都收了回去,反到是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师兄,你说皇后娘娘这运气......也真是够倒霉的!”
这倒霉二字,也不知道说的是沈采采这位皇后,还是贺希行自己。
贺从行已缓过神来,反倒教训起多嘴多舌的师弟:“少说闲话!”他语声一凝,又道,“既然陛下已经同意并且让我们着手准备,你去顾姑娘那里跑一趟——这解毒剂,最重要的药引还是她。”
贺希行连忙点头,这才跑了两步又苦着脸回头去看贺从行:“师兄你又坑我!”他简直是痛彻心扉,“顾姑娘现在肯定是和皇后娘娘在一起,我这时候过去,岂不是又和陛下撞上了?!”他好不容易才从虎口逃生,怎么又要跑着去虎口?
这不就是送死吗?!
贺从行凉凉的扫了贺希行一眼,铁石心肠的道:“快去!”
师兄有命,贺希行只好咬咬牙,嘤嘤嘤的去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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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内殿的时候,沈采采已经缓过神来了,正靠坐在床头喝着她的粥——她毕竟是刚醒来不久,喝了半盏蜜水后又觉得肚里饥饿,这就让顾沅沅把清墨等人叫了进来。有了清墨,沈采采不一时便吃上了厨房那儿才出来的热粥。
沈采采饿得很,一气儿喝了大半碗的加了椰奶和冰糖的燕窝粥。她见着皇帝来了,倒是先把粥碗搁了下来,没话找话的问皇帝道:“你早膳用了没?”
此时此刻,皇帝的心情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但是,他也不愿因此而对沈采采摆脸色。又或者说,他看着沈采采时也摆不出什么脸色。
皇帝免了众人的礼,抬步往榻边走了几步,勉强扯出一点笑容来,轻声与沈采采说道:“还没。”这样糟糕的心情,他哪里还能够用的下什么早膳?
沈采采闻言一顿,随即便挑了挑眉。她原就生的眉目盈盈,这秀眉一挑,越发显得眸光灵动,好似一弯春水往人脸上去。她似是没有察觉到皇帝这糟糕的心情,反到是笑盈盈的与他说道:“那正好,你陪我一起喝粥吧。”
说罢,她也没征求皇帝的意见,侧头与清墨吩咐了几句:“给陛下也端碗粥吧......”她想了下,“要咸的......算了,要有鸭子肉粥的话就那个吧。”
清墨恭谨的垂下头,细声应了下来。她也不敢假手旁人,这便亲自起身去厨房走了一趟,很快便又端了碗鸭子肉粥来。
待得把粥端上后,沈采采便与清墨还有顾沅沅等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我和陛下说会儿话。”
顾沅沅心里极不放心沈采采,不愿在此时离开。只是见着沈采采那神色,她也只得不甘不愿的随着清墨这些个宫人都下去了。
等人都下去了,沈采采才又看了眼一动不动的皇帝道:“你不喝粥吗?”
皇帝现今想着的却是沈采采身上的百日乐还有解毒之事,实在是一肚心事,毫无胃口。可他看着沈采采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便也把心事略压了压,从善如流的将搁在案几一侧的那碗鸭子肉粥端了起来。他用汤匙舀了舀,捡了块炖的软软的鸭子肉吃了,肚子里则是斟酌着要如何与沈采采说解毒的事情。
沈采采见他低头吃着鸭子肉粥,心里头倒是放心了一些。于是,她又端起自己的粥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顺便问了刺客的事情:“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那刺客抓住了吗?”她真心觉得自己和皇帝也是倒霉的命,每回出宫玩一会儿,要么就是意外要么就是刺客......这都什么事啊?!
皇帝听她提起刺客,神色微微一顿,随即便又接口道:“当场抓住的。只可惜,看他那样子应该是特意培养出来的死士,当场便药破毒囊自尽了.......”这确实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若是能抓着活着,皇帝必是要让那该死的刺客把刑部那一样样的刑罚一一试过去,把人活剐了不可!
沈采采却是回错了意,以为皇帝是可惜刺客死了追查不出来历,不免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也对,这要是能抓着活口,就能问出他的底细,也省的日后提防了。”
皇帝闻言倒是冷笑了一声:“这刺客虽是死了,可来历便是不查,那也是清清楚楚的。”
沈采采一怔,抬眼去看皇帝:“什么来历?”
皇帝用手中的汤匙轻轻的搅了搅手里的粥,神色冷峻:“还不是那些前朝余孽。”
这已经是沈采采第二次听说前朝余孽的事情了——上一回还是东奚山上,据说有前朝余孽混了进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