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也不知道吴三桂是有心还是无意,也许是一半有心,一半无意吧!抛出一个“投奔东江”来,成功的惹得祖大寿大怒,终于摆脱了做亲兵的悲惨命运。
祖大寿开口说道:“乙字营还有一个千总的缺,你去吧!只是不要后悔。”
吴三桂闻言大喜,方才那副慷慨激昂的情形一扫而光。跪下对着祖大寿开口道:“舅父休恼,三桂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到底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到了这里,祖大寿如何不知道自己被这外甥一招激将计给骗了。
这计也就吴三桂能用用,倘若放在别人身上,敢在祖大寿面前明目张胆的说投奔东江,一招动摇军心的大帽子扣下来,肯定就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谓关心则乱,祖大寿见到自己外甥七情上面的打算去东江,担心之下,这才轻易的被算计。
既然是利用了亲情来算计祖大寿,于情于理,吴三桂都得跪下谢罪同感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祖大寿也知道了吴三桂是铁了心思要走战功的路子。如今反对已经没有意义,只能希望老天爷帮忙,不要作弄自己的外甥。
自己的外甥此人才能是有的。只是眼界小,又缺乏敬畏之心,这二者加起来的结果就是为人必然不忠。倘若是太平盛世,不管如何只有圣上一个主子,想做叛徒也没办法,好歹能把一辈子对付完。如今战乱不已,一旦局面窘迫,这外甥说不得就会改换门庭。
自古以来,从一而终的臣子,即使身首异处,也能落个好名声,流芳万世。至于朝三暮四的奸臣,不仅不会有好下场,而且死后也必然是遗臭万年。
祖大寿心中实在是担心,但是此话既不能同吴襄说明,无凭无据的事情,也没法和吴三桂明说。
恰在此时,门外祖大寿的亲卫来报,袁督师帐下亲卫石兴旺来访,袁督师帐下亲卫张吉门来访。
祖大寿一听此话,心下却大为奇怪。这二人既然都是袁督师帐下亲卫,为何却不是一起来,而是分开单独而来?何况,这二人也实在是无礼的很。自己身为辽东总兵,正二品的武官,这二人不过是袁大人帐下亲卫而已,撑死了也不过正七品、正八品的武勋,却不用求见二字,而用来访二字,实在是太不知道尊卑。
倘若是其它地位底下的人在祖大寿面前如此不知尊卑,少说也是八十军棍的待遇。不过来人既然是袁大人的大人,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看在袁大人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们这一顿军棍算了。祖大寿挥了挥手,吩咐门外的亲卫道:“不见!就说本帅事务缠身,无暇接见。”
想了想,祖大寿又补充道:“倘若对方是来求借银钱,则去账房各取一百两送去。”
门外亲卫听完后,依言而去。
少刻之后,门外却传来了喧哗声。紧接着刚才领命而去的那位亲卫又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开口说道:“大帅,不好了!这两拨人都坚持要进来,咱们不敢阻拦啊!”
祖大寿闻言之后,勃然大怒,自己好歹也算的上一方诸侯。即使你再是袁大人的近卫,也不能如此放肆吧。前面已经给过你们面子,如今还是如此不识相,那就怪不得本帅了,想必袁大人知道了此事,也必然不会有想法。
祖大寿大步走到了门口,怒声喝道:“左右护卫,与本帅拿下!”
旁边的亲卫刚要动作,来人之中两个声音却慢悠悠的同时响起:“复宇这是要拿谁?”
祖大寿一听到这两个声音,首先便是呆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低下头来,便准备行礼。
原来是袁大人身边的两位谋士到了,平时听这二人教诲良多,祖大寿也深知这二人在袁大人心中的地位。当初袁大人初掌辽东的时候,手下无人可用,也正是这二位,先后在袁督师面前推荐了自己,这才有了自己青云直上。
倘若说自己是袁督师的家奴或者家臣的话,这二人就是家族的供奉或者袁大人的师友。虽然自己地位高,碰到此二人却不得不行礼。
实在是这两位谋士不仅能影响到自己在袁大人心目中的地位,而且关键时候还是救命的稻草。自己如今领军驻扎锦州,倘若碰到建奴来攻,袁大人出不出兵来援,就看这两位谋士的意思了。要是把关系处好了,关键时刻两人随口一句闲谈,说不定就能救回自己一条小命。袁大人的亲卫自己可以得罪,身边的谋士却实在不敢得罪,实在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锦州将士的小命都掌握在其手里。何况此二人对自己还有提拔之恩。
祖大寿正要行礼,对面的声音却适时的响起:“复宇勿要声张,此事机密。”
祖大寿听到此话,赶紧回头对着吴襄和吴三桂说道:“两环,你且陪长伯去一趟乙字营。长伯新上任,只怕下面有人不服,还需要你帮扶一把。”
吴襄闻听此言,赶紧点头答应下来,拉着吴三桂走了出去。
吴三桂看着自己一向敬畏的舅父竟然在来人面前低声下气,心下对权势的向往又增加了几分,大丈夫当如是也!
二人偷偷的溜了出来,吴三桂便赶紧问道:“父亲可知来者为谁?竟然如此大的气势!”
吴襄虽然算不上袁崇焕的心腹,不过身为辽东都指挥使,却也和袁崇焕见过数次,其身边的谋士自然也略熟。方才听到话音,便已知来人是谁,便对着吴三桂开口道:“来者应该是袁大人帐下的梁稷和程本直二位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