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来看看辽东这边,袁崇焕这货做了两个月的粮食商人,业绩喜人,卖出的粮草超过了二十万石,一下子便收入了二百万两。忍痛拿出了五十万两,命人送去了京师几位靠山,请他们帮忙在皇帝面前说说好话。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两里面,四十万两进了自己腰包,十万两分发给此次卖粮有功的谋士和将领。最后这一百万两,便准备用来下定金,和皇太极买辽东。
定金既然已经齐备,派谁送去辽东,却是个问题。数量巨大,派出的人职位低的话,怕卷款跑了。职位高的话,又怕给皇太极咔嚓了。袁崇焕这几天正在考虑派谁去建奴那边,商谈赎买辽东的事情。这时候,安插在后金的细作终于传回了消息,大明出售的粮草有毒,大批的建奴被毒死。
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怒又痛心。
惊的是,粮草下毒这事根本不是自己干的。皇太极从这边买了粮草回去,白花了买粮草的银子不说,反而一下子毒死了那么多建奴。肯定恨死自己了,前面费尽心思签下的和议肯定得作废,甚至用不了几天,这货说不得便会发兵来打辽东。自己这下是黄泥巴掉进裤裆,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怒的是,自己卖出的粮草明明没有问题,建奴那边却买到了掺毒的粮草,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做了手脚,自己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手下这群饭桶到底干什么吃的,照此下去,说不定某天毒药便会下到自己的饮食里面。
喜的是,皇上,微臣又立下了大功了,不仅大量消耗了建奴的银两,还成功毒死了大批的建奴。要知道以前一年几百万两的军饷,却弄死不了几个建奴。这回明买明卖的二十万石粮草,不仅收到了二百万两银子,还成功的弄死了几千,不对,是几万建奴。
痛心的是,送往京师那五十万两银子白花了。此回出售粮草,皇上虽说最后站在了自己这边,但是心里多少有点疙瘩的。这五十万两银子,就是请京师大臣们,在皇上面前多说说好话,帮皇上抚平心里这个疙瘩。眼下,自己把毒死建奴的功劳戴到自己头上,皇上心里肯定十分高兴。再请京师大臣们帮忙,就显得多次一举了。
心情复杂的袁崇焕已经蒙圈了,赶紧找来了程本直等谋士,一起商议。众人到来后,听到这个消息,也傻眼了,各自低头沉思起来。
半晌之后,程本直开口了:“大人能否立足辽东,主要取决于两个人,其一为皇上,有了皇上的铁心支持,大人便不必担心身后的暗箭,可以稳居此位。其二为皇太极,只要皇太极不全力来攻,咱们便不会吃大的败仗。皇上那边也不会起疑心,大人也就能在辽东站稳了。因此,在下认为,当务之急得做两件事,摆平这里两个人。第一件,向皇上报捷,只说从出售粮草开始,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大人用计通过漠南蒙古把有毒粮草卖到建奴手里。托皇上洪福,建奴终于中计,成功消耗了建奴的银两,且毒死建奴数万。先把功劳抢在手里,皇上那边就能交代了。第二,派人向皇太极解释,宁可付出点代价,也要消了皇太极的怒火。这两件事做好了,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至于调查是谁做的手脚,倒是可以慢慢来,首先,这么多人在转卖粮草,很难找出幕后黑手。其次,即使查出了谁是幕后黑手,这种事情也很难找到真凭实据。最后,即使找到真凭实据,皇太极也很难相信。至于送往京师的五十万两。还请大人宽心,银两送到了,人情也就到了,此次用不上,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旁边邓桢、傅于亮一齐点头,说的有理。
袁崇焕开口说道:“程先生果然大才,听了程先生的分析,本督这下有如拨云见月,豁然开朗。刚才先生所说的付出代价以消皇太极的怒火,不知是何代价,先生可否明言?”
程本直顺了下自己的胡子,有点得意的说道:“此事由何而起,便可由何而终。敢问大人,皇太极眼下最想要的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好了。”
袁崇焕压低声音说道:“先生说的是粮草?可是这东西咱们自己也不多了啊。要是再给粮草的话,万一军中再次哗变,到时候如何是好?”
程本直得意的笑了笑,说道:“大人在锦州、大棱河、右屯等地,正在修城呢,不是屯有大量粮草么? 在下料定,皇太极买回掺毒粮草,必然心有不甘,肯定派大军出来抢劫一回。皇太极此时必定深恨大人,只会冲这这三处而来。”
旁边邓桢、傅于亮一齐点头,说的有理。
袁崇焕开口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以前仗着和议才敢修城,眼下城池还没修好,野战又打不过,据城而守又无城可据。粮草倒是小事,丢了便丢了,城池若是被毁了,本督如何向朝廷交代”
程本直嗤的一笑,说道:“大人勿忧!在下已有计策在此。眼下大棱河堡、右屯、锦州等地,共有粮食十二万石,大军八万余人。三城之中,大棱河最小,且修葺进展最慢,根本无法固守,大人不如将六万石粮草堆积于大棱河,派数千老弱病残看守;其守将,大人亦可选军中不听话的将领,借建奴之手除之。大棱河堡,及里面的数千士卒,六万石粮草,便是大人赔偿与皇太极的礼物。右屯修葺已近过半,勉强可以据守,可在此处屯粮草二万石,士卒二万,用为缓冲之地。锦州修葺已近完成,祖大寿为人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