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辰开始慌张起来,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啊,可内心又隐隐有些恐惧。因为他虽然狂傲,可不是个傻子。他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无意间触及到了党内的一大敏感问题,但嘴上还在强辩:“李德同志,我这是正常反映意见,怎么就成了反党了?您可不能乱扣帽子啊!”
李德已经闭上眼不理他了。
在中央小会议室里,伯古笑着说:“李德同志,有事到我宿舍说,或者我去你那里,干嘛还要到小会议室,什么事这么郑重?”
李德严肃的说:“伯古同志,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反党、凡共产国际的事件,作为一个党员,共产国际驻中国的军事顾问,我必须立即向您汇报!”
伯古吓了一跳:“李德同志,发生了什么事?”
李德:“今天下午,在我的寓所,红一军团独立师代理副师长杨星辰,当面向我提出,他反对共产国际、反对斯大林同志对中国党的领导!他也不同意中央的正规化军事改革,要求茅主席来指挥红军!我认为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是反党、反对共产国际的严重罪行!考虑到杨是主力师的代理副师长,而且实际掌握独立师的兵权,我建议立即解除他的一切指挥权并隔离起来,交由红军总政治部保卫局进行审讯,并且立即派出政工人员、政治保卫人员进入独立师,严格审查该师的一切和杨星辰过从较密的指挥员和政工人员。另外,应该立即隔离审查茅主席的警卫员杨渭汉,查清楚他在此次事件中有无涉入。”
伯古有点蒙,不知道该说什么。支吾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找董发。
在董发办公室,伯古把事情一说,董发也有点蒙。吭哧了半晌才开口说:“伯古同志,这事儿李德同志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他要找杨星辰做个人谈话,杨星辰就开诚布公的和他谈了,这既不是拉他加入反党集团,也不是搞密谋活动,更没有任何组织上的行动或者行为,这怎么也够不上反党啊!”
伯古:“我刚才有点乱,往你这儿走的时候才醒过神来。要说反党嘛,确实是有点牵强。杨星辰也表示了,即使中央不接受他的意见,他可以保留个人意见执行中央决定,所以我看最多也就是个处分。但麻烦的是,李德告的可是两宗罪!反党我们可以不认可,但杨星辰明确反对共产国际的领导,尤其是反对斯大林同志,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董发也麻爪了:“嘿!见过胆肥的,没见过这么胆大的!这小子是想把天戳个窟窿吧!”
伯古翻了董发一眼:“我都慌神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董发搓搓手说:“咱们给他来个抵死不认,我不相信斯大林为这点事还能派人来调查!”
伯古:“孩子话!李德肯定会向斯大林报告,还不知道这报告里会怎么说呢?斯大林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师长计较,要是整只据委员嘛,或许会有点麻烦。一个连中央候补委员都不是的代理副师长,斯大林能拿他怎么样?”
董发:“那你还担心什么?雨过天晴,平安无事!”
董发接着又说:“老李这人虽然有点軸,不过还算个厚道人,他对杨星辰的印象倒不是很差,我看他不至于添油加醋的乱说吧。”
伯古不满的说:“我说你这几年批评挨多了,是不是连你的职业敏感性也丢光了?我根本就不是担心杨星辰,我是在为咱们党担心!你怎么和老茅一样,净关心这几个小毛孩子!”
董发也有点挂不住:“你不是说斯大林同志不会怎么样的吗?”
伯古:”斯大林同志确实是伟大的领袖!整个国际共运都围着他的指挥棒转。可是唯独咱们中国,最多再加上个南斯拉夫,斯大林同志是不满意的。”
董发:“还不满意!他对老茅有意见,我们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茅搬到一旁靠边站,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伯古长叹道:“要想让斯大林同志对我们党真正满意,除非把王名同志请回来当最高领导!”
董发叫道:“王名要是回来了,还不得跟老茅厮杀三百个回合,斯大林是嫌我们党还不够乱吗?”
伯古叹道:“不是我小瞧王名同志,他根本就不是老茅的对手!斯大林同志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谗言,非得把阿斗扶起来,他把中国的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伯古:“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斯大林同志怎么处理杨星辰,那毕竟最后还得通过我们中国党的中央,怎么操作都有余地。我最害怕的,是斯大林同志嘴巴一歪歪,共产国际每年给我们的拨款要缩水,甚至干脆停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董发不屑道:“一年就那么点儿钱,养活野战军都不够,停了又怎么样?”
伯古叹口气:“你可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别看共产国际这点儿钱不多,可真要没有了,我们弄不好很快就要塌台!我们来钱的路子实在是太少了,前几年靠着打土豪还有点儿收益,这几年苏区的土豪都打完了,中央要我们又把目标对准富农,为了这个还和老茅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很多人也有意见。办的那几个小厂子国民党封锁的又紧,产品质量又差,销路也不好。真的快要山穷水尽了!你也不看看现在苏区货币贬值都到什么程度了?”
董发:“你可别向大家嚷嚷,否则这士气就更完了。”
伯古:“我有数,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叹叹苦经。”
董发:“说到这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