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你是最好看的。”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好看,成不成?”清玉是听不下去了,翻着白眼说道,“咱们都是歪瓜裂枣,只为来衬托你们两位美人的。”
“你听听她这嘴。”清婉指着清玉向清秋笑道。
清秋抿嘴一笑,拉了清玉的手过来,看着大家说道:“我这一去,往后你们如何,我就不能够知道了。只盼着你们多多来信,也好叫我少生牵挂。”
她这话说得有点伤感,尤其是清玉,她同清秋在一起的时日,远比她们任何人都要多。
“你放心吧。”她勉强笑道,“我每天给你写一封,保准你在云州,也能对这里的事情一清二楚。”
清嬿笑道:“那咱们家的纸,估计都不够给大姐姐写信的了。”
说得众人都笑了。清秋像是笑出了眼泪,她拿了身边的帕子,拭了下眼角,道:“我肯定会想念大家这样的。”
“我们也会想你的。”清玉握紧了她的手,泫然欲泣。
清婉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她从来都不喜欢别离,也忍受不了姐妹们的眼泪。好在就在大家要哭出来前,外头响起了嘈杂声,应该是夫人小姐们要来看新娘子了。她于是起身站到了一边,看着清秋被人群簇拥了起来,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注目和赞美,清秋脸上多是羞涩,还有些局促——她并不是十分擅长应对这些。可她做得很好,她无需言语,只要继续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然后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在适当的时候,再稍微脸红一下,就可以了——甚至是不用脸红,她脸上的胭脂也已经够红的了。
这一天,不,不止是这一天,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整个越国公府,都是笼罩在红色里,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帘幔,红色的地毯,就连供奉祖先灵位的祭台上,那些鸡鸭鱼肉,都用红色丝绸裹了。清婉不讨厌红色,可最近看来,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个颜色。尤其是今天。今天过后,她的大姐姐就远嫁了,她的母亲和孪生妹妹,也就要启程南下了。这满眼的红色,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那紧随着热闹而来的孤寂。
她就是太容易想得太后面了。这样很不好,她也知道,可是她改不了。
然而无论她愿意与否,清秋终究还是迈出了越国公府的门,而她的母亲和清婵,也到了南下安州的那一天。
清婉亲自去送了顾夫人和清婵,又是折柳渡口。她看着悬有越国公府家徽的船只渐行渐远,而清婵依旧站在了甲板上,还在朝她挥着手。只一个月,她心里默默地念着,只一个月,她们就会回来的。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在送走顾夫人和清婵之后的第二天,朝廷便收到了来自陈国的求救信,说是北地的火西一族围攻了陈国,陈国因国小势微,难以抵抗蛮族,只能派人来大梁国都,求圣上派兵前往。自然的,出身将门之家的唐峥,便被圣上当朝下了口谕,要他率兵十万,协魏王前往陈国退火西蛮族势力。
于是,再一次的,清婉又要送别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了。只是这一次,她不能亲自送他们出城,只能在他们临行前的那一天清晨,在郑老夫人房里与他们道别,然后目送着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去,消失在还有着薄薄雾气的夏日晨光里。
不过是寻常的一场战事罢了,她倚着门口,想,这样的战争,她的父兄,也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回了。她可以确定的是,每一回,他们都会平安归来,或许会挂点彩,可那是将士们光荣的象征。
都会回来的,她坐在没有了清婵吵闹的屋子里,默默地想着,就连针扎到了手上也没察觉。
“姐姐,你流血了。”一旁的清嬿却惊呼道,她忙不迭地拿了帕子来给她擦拭。
清婉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清嬿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其实一点也不会照顾人,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自打清婵走后,清嬿便搬来了清婉这边住,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她们姊妹一处,也能解解闷。清玉却是不得空过来的,她如今要帮着贾夫人协理家事,整天都不见踪影。偶尔清婉想要找她喝杯茶,弹弹曲儿什么的,都要等上好一会儿。但有时候清玉才过来坐下,就会有管事媳妇们找上门来了,这种时候,清玉就会愉悦地抱怨道:“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松口气。”清婉瞧得出,她很享受这种忙碌。
只有她唐清婉最闲了。闲到什么地步呢,她甚至亲手给她的小侄女裁了件小衣裳,然后穿过午后闷热的园子,在一片聒噪蝉鸣声中,到了她许久都不曾来过的大嫂黎氏的屋子。
黎氏这一向都很安分。清婉来时,她正独自在房里守着个小摇篮,那小摇篮里,自然是睡着她的女儿了。清婉看着黎氏,只觉得这个从前甚是嚣张的女人,如今竟也恬静了起来,她这副样子,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柔情。当然了,那柔情,只对那摇篮中的小孩儿。
大约是察觉到了动静,黎氏转过头来,见了清婉,颇有几分意外,但随即便又恢复了神情,笑道:“姑娘来了。”
“我来瞧瞧萱儿。”清婉道,走了上前。摇篮里的小家伙正睡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