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谐那哥们儿最近请穆格帮着打一个艰难的官司,所以时时把他请出来套近乎。
后来就把穆格灌高了。一群人中只有郑谐与他顺路,负责把他送回家。
穆格带着醉态,跟那天的冷静样子不太一样。他问:“蔚琪还没回来吗?”
“你是她老板,怎会不掌握下属的行踪?”
“我只掌握她工作时的行踪。她休假的安排不归我管。”
郑谐沉默。
穆格了然:“喔,你难道不知道她在休假?她的工作三天前就完成了。”他的语气里有一点兴灾乐祸。
“穆律师,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话都很多?”
“不一定,蔚琪的话就比较少,最近越来越少。你知道原因吗?”
“如果工作本身需要说太多话,私底下可能就不会再想说太多了,因为累。”
穆格笑了两声:“他们都说,你从来不会流露任何情绪,看来传言不真。”
“传说你很喜欢管闲事,这个倒不假。”
为避开市内车流,郑谐走一条绕城高速路,车少人稀。
他将车速渐渐加快,因开得平稳,一开始觉察不出,直到穆大律师向窗外一看,路边反光灯连成流畅的一条光线,而路边景物则完全看不着,再一瞥车速表,冷汗迅速布满全身:“郑先生,超速驾驶不仅违法,更有违公民道德。”
郑谐把油门踩得更大,车速直逼200,他甚至还保持着这种车速从容地弯腰替穆格拾起掉在车地毯上的打火机。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我想早些回家。”
“我更相信您是想缩短与我相处的时间。其实我不介意您让我下车。”
郑谐淡淡地问:“你确定?”车窗外是这条高速路的中间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把车速又提高了一些。
于是穆格根本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以免干扰到他的注意力。他心中一边祈祷路警能够尽早发现这条路段有看似镇静无比的亡命之徒在飙车,一边庆幸幸亏此刻因为醉酒而头晕目眩,否则不敢保证是否会像玩过山车一样喊出来。他更后悔,不该借酒装疯挑衅这位传说中从不变脸的贵公子。
大约只用了正常时间的一半,郑谐就把穆格送到了家。穆格下车后扶住一棵树,干呕了几下,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头也没回地朝郑谐扬扬手:“谢了。不过你整了我一路,我也记住了。市内监控器多的是,小心被拍到,再见,不送。”
最后还是郑谐把扶他上楼,替他开了门,把他一直送到卧室的床上,还替他倒了杯水。
穆格躺在床上一边捂着头一边说:“你这个人,要我说,真是不讨人喜欢。怎么就会有人把你爱得死心塌地呢?”
“你喝醉了。”
“不过说到缺点,你好像也没有。所以我不喜欢你的时候,又觉得很抱歉。”
“不用觉得抱歉,因为我也不喜欢你。”
“不过现在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对不起,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对女人也没太多兴趣吧。”
“你醉了。”
穆格捂着头说:“我就看不惯你这种人。天生比别人拥有的多,什么也不缺,所以什么都不在意,从来不懂得珍惜。”
郑谐凉凉地说:“请你相信我,我也因为这个很苦恼。”他说完这话,人已经到了卧室门外,“穆律师,下回如果心情不好,就别喝太多酒,很容易醉。另外,如果喝醉了,就尽量少说话。”
“郑谐,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曾经有过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吗?”
郑谐的回答是一声很响的关门声。
22-不爱我的我不爱(2)
周末,郑谐开着车去了杨蔚琪所在的那个小乡村,几百里地的路程,本来两个小时就可到达,只是有些路段有些积雪,多费了一些时间。
他找到杨蔚琪时,她正在一家农户家里跟女主人学编织。这个村子是著名的编织品之乡。
杨蔚琪见到他,表情有一点讶异,有一点欢喜,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郑谐说:“我接你回去。”
“我明天就要走。你没必要来。”
“路不太远。我本该早点过来。”
郑谐本打算在这儿住一夜。但是杨蔚琪考虑到郑谐在这种地方住不习惯,简单收拾了一下,下午就和他一起离开返回了y市。
他俩都开车,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乡间公路,上了高速,待太阳快要西沉时,终于见到城市的路标。同时郑谐接到杨蔚琪拨来的电话:“朋友介绍了一家极好的饭店,跟着我走,晚上请你吃饭。”她超车到郑谐的前面。
饭店在郊区的海边,一排漂亮的平房,后面是防护林,地上落满松针。停车场就挨着那片小松林。
这片地刚刚划入城市规划。店里是很正宗的渔家风味,装修也淳朴,原木桌椅,粗棉桌布与门帘。憨直的老板娘一边亲自上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