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或是京阳弄的?算了,都这份上了,还计较些什么。
一阵功夫,我已经换好了衣服,组织着些与病友离别的言语。
我挨个的走到她们的床边,敞开双臂拥抱了她们。
“祝早日康复。”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话了。
“谢谢,也祝福你不要再进医院了。”她们,也只能是这样的回复了。
推门而出时,我甚至都没有回头。一如既往的,我讨厌分别的滋味。
或许在她们看来,我会是个冷血的家伙。
医院的外边,空气里不再有那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
我仰首深深呼吸了一瞬,有股重回人世之感。
“我是犯了什么病?怎么就让出院了呢?”一边被扶着往外奔走,我一边问着身边人。
“怎么,这么快感情好到都舍不得出院了。要不,再放你回去的陪她们?”
啧,怎么不拿面对同房的那些人热忱的脸面来对我。
或者说,他当真厌恶我到了这般地步。
“你就该放任我死掉才好的。”
“气性还真大。”
“什么?”
“检查结果,气血上涌,血压飙升。”
“哦。”是啊,应该也是这么回事了。
平时连个感冒都得不了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大病。
“检查费住院费是多少,把你账号告诉我,我划给你。”
“叶安。”他忽然拔高了些许音量,停下了脚步的望着我,笑得咬牙。
“怎么?”我同有些莫名的回望着他。
“你这个……”他说不下去了,一把将一袋子药朝我手中恨恨递给过来,“怎么,这就打算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了。果然,你昨天要死不活,拉着我哭天抢地的样子看着比较让人愉快。”
他似乎很生气,扔下我掉头就走。却不忘丢下一句,记得好好吃药。
他看我时眼中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颜色,或许是我的错觉?
天还是那个天,人群熟悉的陌生的,总在朝某处匆匆奔去。
生活,不进也不会退。停留在原地回忆从前,最是作茧自缚了……
我回归了平常,销了假按时上下班,按时吃药,到点睡觉。
一点一滴的控制自己,别再想从前或是某些人太多。
时间仿佛指尖流沙,在我这么努力的控制下,完全不可控的流走了大半个月。
工作上没犯下什么可让人揪扯的错误,与同事的相处愉快,都让我略有些满意。
明天就又是礼拜了,我遵从医喻,婉拒了娟姐的酒聚邀请,吃了药便早早躺上了床。
刚进入半醒半睡之间,门铃声一阵长过一阵的闹了起来。
“娟姐……”都说了不去聚会了,这是亲自来逮我了么?
正当我穿着幼稚的哆啦a梦睡衣,昏沉的拉开了大门之后,却彻底的呆愣住了。
门前的并非娟姐,而是站着满面戾气的叶斐。
“开门!”比起说话的语气,他的眼神或许还并不算太过份。
“你……”怎么来了……但这话,我怎么也问不出口,尤其在他正处于发怒的边缘。
比起叶钦的内敛隐忍,他总会将怒气张扬的肆意外放。
不知死活的硬顶上去,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所以几乎是在他那句开门之后的即刻,我便打开了门。
谁知,有个更大的惊诧在等着我。
叶斐一手牵着个行李箱,另一手抓住的是个七岁的男孩。
室内的大亮灯光之下,他朝我仰望上来,让我看到了他嘴角的伤。
我不明所以,只得将疑惑转向了叶斐,“怎么回事?”
“你生的好儿子,他简直要上天。他对萱姐的双胞胎动手了,最后还对他爸也动手了。这不,被他爸给狠狠收拾了一顿赶出来了。这不,同样是两个不争气的,凑合着过吧。”
一时之间,我被动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迎接这局面。
傻傻的望下去,却见那孩子狠狠咬牙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朝我望来。
只是片刻的对望而已,他的眼眶里明显聚起了水气。
他似乎在努力忍住不哭泣,“……你……要我么……?”
很可惜,他才七岁而已,还没有太深的忍耐力来压制委屈。
在问出那句“你要我么”的下一秒,泪已疯狂涌了出来。
我无法不要他,在他涌出眼泪的瞬间,已经蹲下将他小脑袋给拥入了怀里。
他放肆的哭,可能真是被谁给狠狠的伤了心。
“爸爸动手打了我……,他让我滚……。我恨叶家,恨爸爸……你要我,以后我们就生活再一起,再也不要回叶家了。我恨他们……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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