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白雪皑皑,见性峰半山处的小村子通往山脚的路口有一棵大雪松,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雪松下面,右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枚刀形玉佩放在胸口,轻抬左手至额前搭了个凉棚,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玉面愁容,思绪万千,似乎要望穿层层青山。
“大妹子,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位矮胖妇人来到女子身后,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
年轻女子回头对妇人宛然一笑道:“马大嫂,你先回去吧,我呆会就回来。”
“唉!你每天到来这里守望,这胡兄弟也真是的,这一去都三个来月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走吧,回去吧,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啊!”马大嫂说完便过来搀扶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低头摸了摸自己突兀的腹部,抬头对马大嫂说:“走吧,马大嫂,我们回去。”
二人一道缓缓地向村子走回去,年轻女子三步一回头,希望期待的人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这年轻女子正是身怀六甲的杨琪,她每日望眼欲穿地等待,却哪里知道胡定国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南宫飞云将岳家老少安定妥当之后,便回江州与胡定国会合。当他回到江州听到胡定国坠崖的噩耗后,悲痛万分,到千丈崖底四处搜寻。千丈崖毗邻长江,南宫飞云顺着江边一路向下寻找,走了三天三夜,也没发现胡定国的尸体。南宫飞云望着滚滚而下的滔滔江水,心情沉重,悲痛欲绝。也许胡大哥的尸体被冲到岸边,已经被猛兽吃了;也许被冲到了更远的地方;也许胡大哥吉人天相,已经被人救了。但当时胡大哥被击下山崖,人已遭了重创,又从这高耸的悬崖跌下,纵然是跌到水中,生还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凶多吉少。南宫飞云回到崖底,虽然他心中报着最后一丝侥幸,不愿相信胡定国真的已经遇害,但他还是在江边为胡定国上香烧纸,敬酒拜祭。
南宫飞云离开千丈崖后便回衡山向师傅独孤剑复命。独孤剑三个月前召集六大门派围剿五毒教,被五毒教教主黑面郎君“腐心散”所伤,回衡山后便闭关调息。黑面郎君靠这“腐心散”独步天下,除其本人无人能解,独孤剑依靠深厚的内力将其强压在左掌,每日以热敷蒸熏,再配以针灸,通过内力望能将毒气慢慢排出,不了毒气一直游离于左掌,更有逐渐侵蚀心脉之迹象,要不然他自是会亲自到临安去营救岳飞等人。
南宫飞云回到衡山已是午时,他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肚子,便径直朝“静修堂”走去。来到静修堂,南宫飞云通过两名守卫的师弟知道师傅独孤剑正在内室运功驱毒,于是便也站在一旁静候。
少顷,由内室走出一名锦衣汉子,四十开外,玉面青须,剑眉紧锁,额头发际渗有层层轻汗,似若久病未愈一般。
南宫飞云等三人一见锦衣汉子,连忙躬身施礼齐声道了声:“师傅!”
锦衣汉子正是独孤剑,独孤剑微微闭眼朝三人点了点头,道:“飞云回来了,情况如何?”
南宫飞云欠了欠身,满面愁容道:“弟子无能,岳元帅与两位少将军均已被害,请师傅治罪。”
独孤剑仰天长叹一声,神色黯然道:“天妒英才,赵宋自毁长城,社稷之悲也!”说罢再次摇了摇头,转身朝南宫飞云又道,“如今岳元帅家人何在?”
南宫飞云便将临安之行向独孤剑讲了一遍。独孤剑听后更是扼腕痛惜,也许是悲伤过度,独孤剑不禁轻咳了两声。南宫飞云急忙上前扶住独孤剑道:“师傅,您这伤势如何?”
独孤剑摇摇头道:“这腐心散委实阴毒,为师怕是大去之期不远矣。”
南宫飞云一听,顿时慌了手脚,惊道:“师傅怎的如此一说?听说大理有位鬼才,人称妙手乱医,此人能解天下奇毒,治天下怪病,弟子如今便去请他来为师傅医治。”
独孤剑摆了摆手道:“那妙手乱医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说他为人解毒治病都是有相当苛刻的条件,要想完成必是九死一生,非常人所能及。”
“只要他能为师傅化去这腐心散之毒,纵是刀山火海,飞云也在所不惜。”
“你能有这份心意,为师倒也满足了。如今这毒气已侵入心脉,就算神仙也是无力回天了。”
“师傅!”三人齐跪道。
“你们这是为何?都给我起来。飞云你随我来。”独孤剑说罢便转身朝内屋走去。南宫飞云独自跟了进去,两名师弟把守住门口。
衡山派静修堂乃历代掌门清修之地,除掌门之外,其余人等不得擅入。独孤剑将南宫飞云传入静修堂,就是要将掌门之位传授于他。南宫飞云自是知道师傅的用意,虽说自己也想在武林展一番抱负,将衡山派发扬光大,可毕竟自己年纪尚轻,如此重担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呢?犹豫之色不觉流露于脸上。
独孤剑看到南宫飞云面有难色,心知其有所顾虑,轻声说道:“飞云,在为师的众多弟子中,论武功你不如你二师兄,论才智你又不如你六师弟,但说到大是大非,武德品行,他们又都不及你。今日为师就将这枚戒指交于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衡山派第六代掌门人。”
独孤剑说罢便从左手取下戒指递到南宫飞云面前,南宫飞云连忙双膝下拜。南宫飞云知道师傅独孤剑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自己如果推迟反而是对他不敬,这也是恩师对自己的一番厚爱,自己又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