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隐先生有了三年的师徒情谊。”
幼旋所言并无半句虚假,她自小胎里不足,在那富贵繁华的伯府里有些养不住,武安伯夫妇二人费了大心思,才将她送上了山,等到她渐渐长大,才将她接回了家中。
可以说,青山绿水保住了她的命,这也是在中州她不显于人前的原因,等到入了京城,看见漪澜小筑的风景,这圣手的画作也是奉上的心甘情愿了。
“小女临走时,先生便送了我这一幅画来全了师徒情谊。”幼旋从身后丫头手里接过了画,双膝跪地献礼。
“后听闻姑姑遍寻张召画作不得,特来奉上。此画小女欣赏够久了,不该使明珠蒙尘,使此等大作拘于一人之手。”
“此乃张召盛年之时所做之画,幼旋在此献与姑姑。”
幼旋的这个寿礼一出,登时将在场所有人都比下去了,此物的分量当可做国宝……张召成熟期画作极少存于世,诸多痴人遍寻不得,谁能这文弱的大家小姐手中就有一幅。
还是张召最擅长画的仕女图,当真价值连城。
更让人吃惊的是世隐先生乃当代大儒,志趣高雅,不喜权贵,远离庙堂之上,受文人敬仰,天下文人均不得其门而入,这位幼旋小姐不声不响的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一时众人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起来。
幼旋见状连忙解释,“众位长辈千万别误会,小女主要是为了调养身体,只是偶尔受世隐先生的教导。”
“世隐先生的衣钵传人另有其人,小女也只是有幸……有幸见过那人一面罢了。”
“今天,本殿当真是没有白来,夫人果真是有子孙福的人,本殿有个不情之请,圣手画作不知本殿可有福观看?”有了五皇子打头阵,众多文人士子皆是坐不住了,一同涌出,想要观看画作。
幼旋也大大方方,任人观赏,顺便好奇的打量了五皇子数眼。
这位五殿下千呼万唤始出来,他这时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终于让幼旋看到了真面目。
果真一表人才,好生俊俏。
但见他长身玉立,四爪蟒袍加身,素白袍子上金线绣成的花纹流动,巧夺天工,一双眼睛温润有礼,叫人心生好感,他温和的眼神看向幼旋,最后却是不加掩饰的停留在安乐郡主身上。
安乐只能侧身而坐,将身体藏在幼旋后面,避开这位五殿下的眼睛。而萧幼琳从这位皇子殿下出来的时候就不错眼珠的盯着,耳边听到的都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好在,周围所有人都在看向这位皇子殿下,否则,萧幼琳定会犯了僭越之罪,这位皇子虽说是脾性温和,但也毕竟是皇子,还是位得宠的皇子,也不能容人如此放肆的盯着。
“定然,看来你这位未婚妻并没有求娶错啊。”五皇子突然调笑打趣道,幼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下一刻,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鬼面陈骁将军,字定然。
“还请殿下莫要拿臣开玩笑了。”幼旋只听一磁性沉稳的男声炸在耳边,使得她呼吸开始急促,整个脑袋都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原来他一直站在众多才子身后阴影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幼旋才没有注意到他,听到五皇子于他说话,其他男子才给他让出一条通路来。
幼旋迫不及待地仰起头来,想要看清此人的脸。可等到他出现在眼前时,却见他戴着个金属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了一个光洁的下巴。
想来他是怕自己脸上的青色胎记,唐突了在场众多闺秀。
他身形魁梧高大,站在五皇子后面都能看出他高了一个头出来,肌肉喷薄紧实,几欲破衣而出,大梁人一向喜欢清俊风雅人,飘飘欲仙的fēng_liú人,面皮白净的男子最为讨喜,陈骁将军没一样是符合的。
这位将军善于布阵作战,却不懂女孩家心思,也不通俗物,任人因为某些目的抹黑,自己却不分辨,传来传去,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可幼旋因为自幼体弱,很是不喜欢那风一吹就要登仙的样子,没有半点活力朝气,也是这大梁安稳的太久,在战争年代谁会喜欢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男人。
因着这股审美,男人们所着的衣裳也大多飘逸,可这些穿在这位将军身上就显得不伦不类,是以在这繁华京城处处受人白眼。
他本身是个行军打仗的男人,又怎么会在衣裳上下功夫,只要有所蔽体就好,并无其他要求,可他自己神经大条,总是不自知。
只是知道人家都不待见他,却不知为何不待见他,他虽说相貌有碍,但从没显露人前啊,闺阁女子对他或多或少的鄙夷,他也从来不当一回事,并未放在心上。
因着这相貌,若不是皇帝破例,若不是其战功赫赫,也没有今天的地位,连入朝为官也是不能。
他极少出现在京中的社交圈子里,今天来这,还是因着幼旋的缘故,毕竟两人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若是他此次什么表示都没有,怕又诸多非议。
他一人没甚要紧,可也不想将幼旋牵扯进去,围绕她身上的传闻已经够多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