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杰的师父名叫郑志甫,当年东方杰刚加入警队那会儿,头儿叫他跟着郑志甫。那时的警察系统有着拜师的传统,新人进来一般都会跟着一个师父,东方杰当时就是拜的郑志甫为师。那时的拜师慎重而规矩,东方杰当时是敬了师父茶的。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传统,通过这种形式,新人可以从师父那里学到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经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东方杰后来的成长,与郑志甫的传帮带是离不开的。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东方杰一朝拜师便一辈子认这个师父。现在即便是师父早已退休多年,他自己也已退休,但逢年过节或是师父的生日,东方杰都要提上烟酒茶等师父喜欢的礼品上门看望。只是这种好传统现在却已被渐渐抛弃,现在新加入警队的人,像原来那样拜师的已经很少了。
郑志甫八十余岁,头发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便如刀刻一般,仿佛向人昭示着他这一生经历的丰富。
“师父,这么晚来打扰您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一进门,东方杰一边换拖鞋一边说道。
郑志甫看了一眼东方杰身后的东方冰,笑道:“你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一大把年纪,反正睡不着觉。你来了倒还可以陪我说说话。”其实东方杰现在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可是这么多年,郑志甫叫他小子已经习惯了,到现在还是改不了口。
他又对东方冰道:“小丫头,这么晚缠着你爸爸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案子需要我这糟老头子出出主意?”他是在刑警战线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人精,东方杰父女二人深夜到访,他很容易就猜出了个大概。
东方冰道:“郑爷爷您是老头子不错,可不是糟老头子。”
郑志甫笑骂一声你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东方冰没有否认,那便是自己猜对了。将二人直接引进书房。他的老伴儿已经去世,就叫保姆泡好了茶端了进来。
东方杰开门见山说明了他们父女二人的来意。郑志甫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会,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东方杰与东方冰静静的坐着,不去打断他的思绪。
良久,郑志甫才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五十年前的那宗连环杀人案,是我从警以来唯一没有破的命案。我以为这种离奇的命案再也不会在新丰市发生,想不到五十年过去了,新丰市又出现了类似的案子!你刚才说,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他说的两个人,指的是流浪汉骆喜和王荷,不包括后来上吊自杀的王春来。
“是的,郑爷爷,您能说说当年那件案子的情况吗?”东方冰道。
按郑志甫所说,五十年前的那桩连环杀人案是当时的刑侦队长亲自负责的,他是专案组成员之一。当时的七个受害者几乎都是在荒郊野外或者在郊区人迹不多之处。发现第一个被害者时,当时他们也是找不到一点线索,被作案人的干净利落的手法折服。
当时他们也是跟现在的东方冰一样,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仔细的勘查、排查、分析,可是没有结果。直到一个月后,又出现了第二个相似的受害者。
新的受害者出现,其实对破案来说,是有利的。因为任何一桩犯罪,哪怕你第一次做得再完美,第二次时说不定就会留下证据。不过虽然对破案有利,但做警察的都不希望再有受害者出现,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然而,令他们所有专案组成员没有料到的是,接下来,每隔大约一个月,都有一名受害者出现,而且死法一致。更令他们沮丧的是,一共死了六个人,他们竟然查不到一丝线索。这对于当时他们整个刑侦队来说,不仅无法向上面和受害人家属交待,而且也似乎说明他们的能力值得高度怀疑。
好在当时资讯不发达,警方也严格保密,这桩连环杀人案才没有在社会上引起什么影响。
直到第七个受害者出现,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目击者。
那名目击者是一个老酒鬼,那晚他在邻村的亲戚家喝多了酒,回家的途中经过一片连绵的小山,说是山,其实都是一些小山包而已。走到一个山坡前,酒意上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当时正是盛夏刚过,刚刚入秋,他坐着休息了一会之后便觉酒意和困意越发向他袭来,于是干脆爬到一丛灌木后躺下,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不知如何突然醒来,由于酒还未醒,他动也不想动,便睁开眼来。他斜靠的前方是一丛灌木,透过灌木,他看到一个人影在离他大约二十米的地方向前走着,突然,一条黑影从那人身后蹿出,以极快的速度撞向那人后背。那人毫无所觉,被黑影一下撞倒,倒地后便不再动,想是昏了过去。那黑影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上前伸出前肢,将被它撞倒在地的那人拨拉一下,那人便由俯卧变成仰卧。那黑影伸出利爪在那人手腕上一划,然后,伸嘴就在那人手腕之上。
酒鬼起先不知道那黑影在做什么,但紧接着他便听到那黑影喉头发出大口大口吞咽的声“咕咚”声。声音在静夜之中听来十分清晰而又令人毛骨悚然。他这才意识到,那黑影是在喝那人的血!
也是幸亏他酒意迷离,再加上在深夜的野外看到这离奇恐怖的一幕已经把他吓得连喘气都觉困难,更别说动一动手指头了。所以整个过程他就这么像个死人般傻呆呆地看着。如若不然,只要他稍微弄出一点响动,只怕后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