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和萤火虫的身体因为惯性使然,依旧保持着朝凌逸飞身而去的姿势,可她们的思绪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转动。吹雪明媚的眸子中充满了绝望,
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生活在那个并不繁华但却环境优美的小岛上。可两年多前的一次海兽袭击打破了尘世的美好,双亲为了保护她和哥哥丧生在了大海中。时年只有九岁,倔强而善良的小女孩便发誓要用这一生来保护唯一的亲人。而她也那样做了。金黄的沙滩上,飞身一跃为凌逸挡下了致命的弹片。此时,吹雪痛彻心扉,她是多么希望自己就在那一刻死去,若真是那样的话,哥哥便没有系统,成为不了提督,也就不必参加实战考核。
“爸爸……”萤火虫的双眼中骤然升腾起了一层水雾。追悔莫及加痛彻心扉是小萝莉最真实的心境写照。萤火虫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刚一出生,她便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就如同初生的婴孩般记忆几乎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只凭借着本能的驱使在岛上漫无目的游荡,找寻名为“爸爸妈妈”的生物。就这样萤火虫一个人在星泉岛上生活了好多天,饿了也没有食物可以充饥,只能喝泉水聊以慰藉。直到凌逸的出现,小萝莉脑中才出现了一部分支离破碎的信息,同时冥冥中也有个声音在高速她,凌逸就是她所要找寻的爸爸,也是她这一生最亲近的人。
转瞬间,带着死亡气息的炮弹便已欺进了凌逸的身边,也许在刹那之后,在猛烈的爆炸声中,凌逸就会从这个世界上烟消云散。
“小丫头们,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哦。”蓦然,一个略带责怪的女声在两小耳边响起,本已空洞的双眼也重新焕发起了一丝光彩。
炮弹在距离凌逸只有两米时,便如同折翼的鸟儿般骤然落了下来,纷纷从他身前的海面一没而入。
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炮弹落水时甚至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难道是哑弹?”凌逸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想想,又摇了摇头,转身对着远方的海岸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一颗两颗还可以说是哑弹,可你见过十几颗炮弹一起哑火嘛?除过平海之外,凌逸还想不到在这片海域还有那个舰娘能办到。
“小逸的安全我来负责,你俩只需安心对付深海就行。”
“谢谢前辈。”平海的声音,两小并不陌生。吹雪和萤火虫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用舰炮瞄准了距离越来越近的深海栖舰集群。
“怎么可能?”西格脑海中充满了不甘。战场的情形通过大屏幕,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舰娘一旦距离提督超过一百米,保护罩便不能激发,这是被写在教科书中的铁律。可现在,屏幕上代表凌逸的小点并没有消失,而代表舰娘的标志尚在一公里外。
指挥厅中,所有提督都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屏幕。明明看到炮弹已和凌逸重叠,可为什么对方却依旧屹立在那里。
只有秦山转过头,隔着窗玻璃,似有所悟的望向站在海边的平海。
接下来的战斗可谓惨烈异常,丝毫插不上手的凌逸,只能静静的站在后方,心痛的望着吹雪和萤火虫娇小的身影在体型大恨多的深海栖舰群中来回穿梭。
闪身避过从海面之下猛然蹿出的一体如同鲨鱼般的深海,吹雪手臂一挥,赶在深海开炮前,将一发炮弹送入了对方的大嘴中。
“轰”的一声,深海栖舰从内部直接炸了开来,无数黑漆漆的钢铁残骸伴随着漫天的火花落入了吹雪身周的大海里。
“虫虫,还能坚持嘛?”吹雪眼神凝重的扫视了一群周围纷纷将炮口调转了过来的深海。
“恩。”萤火虫坚定的点了点头,可从其微微有些痛苦的声音不难听出。小萝莉的情形并不是太好,事实也的确如此。萤火虫体外的能量罩强度已不足之前的一半,原本靓丽的衣装也如同乞丐服般到处是破洞,腰间所佩戴的五联装鱼雷发射筒早已不知去向。要知道,舰娘的舰装就和人类的四肢差不多。当一个人猛然间被砍断手足,他所要承受的剧痛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而萤火虫现在咬牙所忍受的就是这般巨大的疼痛。
吹雪的情形比之萤火虫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于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来的惨了点,因为她的右臂在先前的战斗中被那体已经爆炸的鲨鱼深海从当中咬断了,从残肢的伤口处正不断往下滴落着殷红的血液。
“平姐。求求你救救她们吧!”亚世界的二十几年,就算日子过的再艰难,凌逸也从不曾开口求人,他只相信自己,相信凭着不屈的意志,勤劳的双手,一定能闯出一片美好的未来。可现在,他跪下了,一直将“好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作为座右铭的凌逸跪下了,面朝的海岸的方向低下了额头。
“不行。”耳麦中平海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生硬而冷漠。
“不行?”嘴中重复一句,凌逸猛然站起了身。“你不去,我去。”
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一种大无畏的气势。以人类脆弱不堪的体质,过去肯定是送死,可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和女儿为了他的事而承受无尽的痛苦。
“平海,放开我。”凌逸厉喝道。他的身体不知被什么东西禁锢在了原地,脚下的海军履喷吐着长长的尾焰,却无法向前行进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