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退亲的。”
“退亲?真的?”许菲眼中有了光彩,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的大夫,自然要对病人的事了如指掌。”她道,“你已经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了,他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与其在这里伤心,何不等他回来好好问一问呢?”
“真的?真的?”许菲一连问了好几个真的,整个人一下子有了生气,她站起,手足无措,不停跟文雅确认着,“你说我还有希望?他、他不是回去成亲的?是我自己搞错了?”
文雅点头。
“哎呀。”许菲破涕为笑,赶紧擦自己的脸,“出丑了,出大发了!文雅,千万别把我今天的事告诉他呀……”
“我不会的。”文雅道,“那你现在愿意回家了么?”
“当然当然。”许菲不迭说道,“你也赶紧跟我回去,这么大雨,回头把你冻着。”
“好。”她捡起刚刚被自己丢掉的伞。
两人一伞走在茫茫夜色里。
风吹绿柳,云破悬月,河边不时出现一两只青蛙,呱呱叫着,仿佛唱着雨中的赞歌。
她们终于回到许菲的家,许菲转身,“快进来,喝碗姜汤。”
“不必了,我送你到这里就好。”她拒绝。
“可你衣服都湿……”
“没事,你忘了我是个大夫了?你生病我都不会生病。”她挥挥手,“你进去吧。你爹娘肯定担心死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明天再来找你。”
许菲还想再说什么,她不给许菲说话的机会,径自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许菲大叫,“文雅,谢谢你呀!”
她笑了笑,突然站住,背对着许菲,问道,“许菲,我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对么?”
许菲一怔,接着,肯定地回道,“当然!”
当然。
有这一句,就够了。
她抬头,无比坚定地走向自己的医馆。
许菲,我会永远记得,我刚学医时,因为弄混了药材,治错病,是你,陪着我一家一家上门道歉,做出及时补救;我会永远记得,有地痞无赖欺负我是个女大夫,借机看病毛手毛脚,也是你,叉着腰鼓着腮帮子站在门口,生生把他们瞪跑;我更会记得,我上山采药久久不归,还是你,担心我的安危,连夜收拾了两个包裹,踏上了搜寻我的山路……
你我姐妹情谊还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么?
所以,为了你,为了你势在必得的幸福——
我让。
头顶轰隆一声,雨势渐大,她移开雨伞,看着天空的明月,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
……
漫天红纸飞舞,周围人声鼎沸,耳边是喜庆的唢呐与锣鼓声,一顶红色轿子停在了南柯山庄外面。
“新娘子下轿子咯——”
喜娘高声喊道,闻言,宾客立马从酒席上起身,探头去瞧这位山庄未来的女主人。
新娘一身凤冠霞帔,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拜堂之处。
“快点,儿子,动作麻利点,跟着那些孩子到新娘那边讨喜糖去!”一个妇人道。孩子立马猴子般钻到了人山人海里。
“这新娘是哪家千金,命这么好,能嫁给这南柯山庄的少主?”
“听说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女儿。不过就是长的好,对那少主痴心一片罢了。”
“哦,这话怎么说?”人们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们听听就算了,当不得准的……好像是这少主出门受伤,被新娘子路过所救,悉心照料,一来二去的,二人就生了情分。可这少主身上还有婚约,想进他家哪那么容易,于是便来了一出棒打鸳鸯,两地分隔。”
“后来呢,后来呢?”有小姑娘忍不住追问。
“后来啊,”那人摇头晃脑,说着自以为是的因果,“新娘子不放弃呀,天天穿着最美的衣服在他们相遇的那个桃林等着、候着,等到春天变成了夏天,等到桃林里的花都谢了,终于等来了她的情郎。”
“啊,不容易。”人们感叹一声,“这位少主也是好福气。”